置我们于死地!他与马超,想必早就暗中勾结在了一起!”
乌兰达气得额头上青筋暴起,“唰”地一下猛地拔出腰间的弯刀,刀光闪烁,映照得他眼中怒火熊熊燃烧:“这个背主求荣的卑鄙小人!竟敢公然背离长生天的教诲!父亲,他们刚刚到达,此刻正在安营扎寨,防备必定松懈,不如就让我率领精锐之士冲杀出去,与他们拼个鱼死网破,让他知道背叛者将会付出怎样惨痛的下场!”
“糊涂!”科比能厉声喝止,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显然是气得不轻,“你可知慕容雪魄如今吞并了多少散落的部落?他现在的兵力早已远远超过我们,此时贸然出战,就如同以卵击石,白白送死!”
就在科比能话音刚落之时,帐帘被人猛地掀开,左贤王塔里木满身尘土,一脸沉痛地走了进来,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与无奈:“大王,方才这一战,我军的伤亡已经超过两千人了。”
科比能猛地瞪大了眼睛,昏黄的瞳孔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两千?那汉军呢?他们折损了多少?”
塔里木低下头,神色黯然:“经过粗略估算,汉军大概折损千余人。”
“岂有此理!”科比能猛地拍案而起,手中的权杖重重地顿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我们身为守城一方,为何死伤人数反倒比攻城的汉军还要多?”
塔里木无奈地唉声叹气,声音里满是无力与悲哀:“大王啊,咱们这城墙本就低矮,四处都是缝隙和缺口,能够攀爬的地方实在太多了。而且,汉人向来擅长攻城之战,他们的云梯、箭阵等攻城手段样样精通。可咱们鲜卑勇士向来只擅长骑射与野战,守城对于我们而言,本就不是强项啊。”
乌兰达依旧不死心,向前迈出一步,急切地说道:“父亲,既然不能去攻打慕容雪魄,那不如我们出城与汉军决一死战!就算战死沙场,也胜过在这城里憋屈地等死!”
科比能仿佛被乌兰达的这句话深深刺激到,原本昏花的老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嗜血的疯狂。他死死地攥住手中的权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决死战?你难道忘了西凉铁骑的厉害吗?在野战之中,我们何时能够战胜他们?”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声音变得嘶哑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狠劲:“传令下去,全军上下全力救火,同时加固城防!咱们跟他们耗!就算是用命去填,也要跟他们耗下去!”
“可是,父亲,我们的伤亡实在太大了……”乌兰达焦急地说道。
“大?”科比能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如同困兽犹斗,“我们以二换一,耗得起!城中还有十万妇孺,若是男人们都战死了,那就让女人和孩子上!我要让长生天看看,我鲜卑人就算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会向汉军低头屈服!”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帐内众人,带着一股玉石俱焚的疯狂:“慕容雪魄想坐收渔利?想日后称霸草原?我偏要让他知道,这斡耳朵城,就是他啃不动的硬骨头!就算他最后真的占领了这座城,也必定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说罢,科比能猛地爆发出一阵苍凉而狂放的大笑,那笑声在帐房的上空久久回荡,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视死如归的决绝。周围的部众们皆惊愕不已,纷纷停下手中正在做的事情,怔怔地看着他们的首领,眼神中既有恐惧,又有被这股决绝所感染的悲壮。
“我科比能自纵横草原,率领鲜卑部崛起,在这片土地上驰骋了二三十年,从来都没有愧对过长生天的教诲!”他猛地拔出腰间的弯刀,刀光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凛冽的寒芒,仿佛是在向天地宣告着自己的不屈,“让诸部臣服,靠的是我铁血般的杀戮,而绝非背信弃义的卑鄙出卖!”
他缓缓环视着身边的族人,目光一一扫过每一张或惊恐或坚毅的脸庞,声音陡然间拔高,带着一种穿透云霄的力量:“今日之事,已然没有退路可言!我等就在此地,与城共存亡,战死到底!无论是一兵一卒,还是妇孺老幼,皆随我一同战至最后一刻!”
“以此向长生天证明,我鲜卑子孙绝不是贪生怕死之徒!”他将手中的弯刀高高指向斡耳朵城的方向,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仿佛要将一切敌人都焚烧殆尽,“就让我们战死在这里!长生天在上,狼居胥山为证,那慕容雪魄即便日后能够剿灭汉军、占据草原,也必将被永远钉在耻辱柱上,永世背负着背叛者的骂名!”
帐内一片死寂,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只有帐外隐隐约约传来的救火声与伤者的哀嚎声,交织在一起,如同奏响了一曲绝望而又悲壮的战歌。科比能扶着手中的权杖,佝偻的背影在摇曳的烛火下显得格外狰狞与孤独——他心里清楚,自己已然如同被困的野兽,能做的,唯有拖着敌人一起,坠入那无尽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