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个电话过去。
没想到何青生竟然真的守在电话机旁,刚一接通就被接起来。
不过老同志熬不了夜,这时候已经迷迷糊糊的,得知陈凡平安到家,便嘭地一下挂断电话,跑去睡觉了。
陈凡也没再折腾,先把道具收好,简单冲洗了一下,便搬出被褥铺好床睡觉。
尽管半夜才睡,第二天一大早,他还是和往常一样,六点钟准时起床。
四月份的云湖,早上还有点清冷,洗漱过后,陈凡穿了件外套,想了想,又戴了顶帽子,还用口罩将脸遮住,也不开车,迈开腿便走了出去。
六点钟出头,正是日出的时候,沐浴着温暖的朝阳,道路两旁都是早起的人们。
没有后世赶着上班的打工人的脚步匆匆,无论老的小的,一个个都慢悠悠的在逛。
区别是老人们一般都拎着菜篮子,这些是出来买菜的,有些人也会顺便带点早餐回去。
有些则是甩着两只手,直奔热气往外冒的早餐店。
尽管京城丶上海已经有不少人注册了个体户,就连省城也有不少人在摆摊,但这个时间点,改开的春风却还没有吹到云湖。
这时候的云湖连一个正式注册的个体户都没有,至于零散的小摊贩倒是不缺。
比如陈凡停船的那个货运码头上,其实就有几家固定的小摊贩,他们没有注册,只是拿着村里的介绍信,在码头上卖包子馒头丶烤红薯这些。
而且不是改开后才出现,即便是在大风天里,只要不是忽然来一场「暴雨」,他们都会在这里摆摊。
对于他们,码头上的管理员不仅不会驱赶,反而会适当给与照顾。
原因很简单,这就跟前文提到过的专门打马蹄铁的铁匠一样,码头上的工人确实有这方面的需求。而由于码头上灰尘太多,食品公司只肯将最近的餐馆开在大堤内坡那一边,对于有些工人来说,要走很长一段路才能买到,这些小摊贩便给了他们方便。
方便他人就是方便自己,在这个小小的码头上得到了具现。
只不过,做这些小生意的,基本上都是从农村来的,而且仅限几个比较特殊的地方,比如码头丶农贸市场丶人口较多的工人宿舍区等等。
真正让小摊摆上大街,还要过上一段时间。
陈凡走在大街上,看着和两年前几乎一模一样的商店,忽然有些明白,为什麽上级领导会将杨康年单独拎出来委以重任,让他担任云湖专区的行署专员。
俗话说,穷极思变。
可是,如果不穷呢?
老百姓还会主动求变化吗?
云湖就是这麽一个不算穷的地方,如果没有从上面往下压,恐怕社会变化要等好几年才会出现。
而事实上,云湖的变化在全国来说也确实是相对比较晚的。
第一个个体户出现在81年,83年才会有领导去个体户店里视察,至于第一家外资企业,那已经是85年以后的事。
倒是第一家民营企业已不可考,不过肯定不会太早。
在南方地区风风火火丶连内蒙等内陆地区也在想办法加大利用外资的时候,作为传统鱼米之乡丶工商强市的云湖市,已经被越来越多的兄弟城市甩在了身后。
几乎是同时,本来还有几分底蕴的江南省,公有经济也在市场竞争的浪潮中被逐步淘汰,只剩下几家国家控制的公司还在撑门面。
等到了九十年代中期,江南省才如梦初醒,想着要搞经济丶往前追。
可这时候还追个屁。
你在追,别人跑得更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