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尾手里盛汤的勺子顿在半空。
她望着桌上几乎被扫空的三只鸭子,又瞧了瞧白峤面前堆起的鸭骨,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看着清瘦,饭量倒比寻常壮汉还厉害,这都吃了三只了,竟还要再打包两只烤鸭、一只酱鸭?
都给他打包走了她们几个岂不是又没得吃了?
嘀咕归嘀咕,客人的要求总不能不应。
鸢尾刚要应声,就见江茉从外面走出来,手里还攥着块擦手的粗布巾,围裙上沾着些酱汁的痕迹,却丝毫不显狼狈。
“既如此,便让孟舟再买两只鸭子烤了,酱鸭今日只剩最后一只,也一并包给大人。”
她语气平和,目光掠过桌上的空盘时,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自己做的吃食能被这般认可,总归是件舒心的事。
白峤嘴角终于绷不住向上弯了弯,还端着几分大人的架子,只淡淡“嗯”了一声,指尖在桌沿轻轻敲了敲。
“算你识趣。”
话虽这般说,可那眼神分明多了几分期待。
等孟舟把打包好的烤鸭和酱鸭拎出来,白峤看着油纸包里渗出的油光,竟破天荒地说了句。
“下次若有新菜式,可遣人去衙门知会一声。”
说罢他拎着烤鸭匆匆离去,背影瞧着竟比来时轻快了几分。
鸢尾望着他的背影,笑出声。
“这位白大人,嘴上硬得很,肚子却诚实得很。”
江茉也笑了,将手里的布巾搭在肩上。
“爱吃是好事,说明咱们的菜合胃口。对了,明日起,土豆炖鸡就先停卖吧。”
“停卖?”鸢尾愣了愣,“姑娘,这土豆炖鸡不是卖得最好的吗?每日辰时开门,不到午时就卖光了,好些老主顾还特意早来排队呢。”
江茉走到窗边望着巷口来来往往的人。
“卖是卖得好,但我看地窖剩下的土豆大都发了嫩芽,发芽的土豆是不能吃的,有毒。与其到时候让客人空跑一趟,不如现在就停售,也好给新菜腾些功夫。”
那些发芽的土豆,她准备找几个农户,种进地里等丰收。
还有不少呢,丰收一定能收很多。
就是没几个懂种土豆的,她得费不少功夫教。
她顿了顿,又道:“再说,总卖一道菜,客人也会腻。得时常有新花样才好。”
鸢尾这才明白过来。
“还是姑娘想得周到。那明日开门,可得跟客人们说清楚,免得他们失望。”
次日一早,桃源居刚卸下门板,邻居王大叔就拎着菜篮子走了进来,嗓门洪亮。
“江老板,来一份土豆炖鸡,再要两个白面馒头,我家老婆子就好这口!”
江茉迎上去,笑着解释。
“王大叔,实在对不住,土豆炖鸡今日起要停售些日子,土豆断货了,得等新货到了才能再做。”
王大叔一听,脸立刻垮了下来。
“怎么就断货了呢?我昨儿还跟老婆子说,今日早点来,省得又卖光了。这可咋整?老婆子念叨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