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特意派人快马加鞭,送来一封信,询问情况是否一切顺利。
李正华看完信,脸上露出一丝胸有成竹的笑容。
他提笔回信,信上只写了八个字:“静观其变,好戏将至。”
他知道,钱有福必然会仿制。
他也知道,钱有福必然会失败。
这出由对手亲自搭台的好戏,他只需要安安静静地当个观众就好。
福来楼内,几桌食客已经坐定,都点了这道“福来黄金腐”
。
“我倒要尝尝,这二十文的黄金腐,跟三十文的到底有什么区别。”
一个商人模样的客人对同伴说道。
“估计是差不多的东西,对门新开张,价钱虚高罢了。”
同伴不以为然地附和。
他们满心期待地等着,想象着那外酥里嫩、金黄璀璨的神仙美味。
终于,伙计端着盘子,将“福来黄金腐”
送了上来。
然而,当盘子放到桌上的那一刻,所有期待的表情都凝固在了脸上。
整个大堂,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食客们面面相觑,都傻了眼。
只见那盘子里,堆着的哪里是黄金?分明是一堆大小不一、颜色黢黑的块状物。
有的黑中带黄,有的则完全就是一块炭。
一股浓郁的焦糊味混合着劣质油的味道扑面而来,让人闻之欲呕。
“这……这就是‘福来黄金腐’?”
一个客人难以置信地指着盘子,声音都在颤。
“伙计!
你是不是上错菜了?我们点的是豆腐,不是从灶膛里掏出来的锅巴!”
另一个客人拍着桌子喊道。
有脾气火爆的食客,不信邪地夹起一块,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
他才刚咬下去,脸色就瞬间变得铁青。
“呸!
呸呸呸!”
他猛地将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那是一口混杂着苦涩焦糊味的黑色粉末。
他一边吐,一边破口大骂:“我呸!
这他娘的是给人吃的玩意儿吗?这是灶王爷的洗脚水兑了锅底灰吧!
又苦又硬,还他娘的硌牙!”
他这一骂,彻底点燃了所有人的怒火。
“退钱!
退钱!”
“黑店!
你们这是在卖毒药吗?”
“把你们掌柜的叫出来!
今天不给个说法,我们就砸了你这破店!”
一时间,福来楼内骂声四起,拍桌子的声音、摔碗的声音不绝于耳,场面彻底失控。
钱有福躲在柜台后面,看着这如同战场一般的翻车现场,一张胖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想不通,他真的想不通,明明是一样的步骤,一样的猛火宽油,为什么对门做出来的是黄金,而他做出来的却是人人唾弃的黑炭?
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错在了哪里。
福来楼的“黑炭豆腐”
事件,像一阵夹杂着焦糊味的旋风,不到半天功夫就席卷了整个凌水镇的大街小巷,成了所有茶馆酒肆里最新的笑谈。
消息传播的度,远比李正华想象的还要快,而且在传播的过程中,被镇民们那丰富的想象力加工得愈离奇和生动。
东街的菜市场,几个提着菜篮子的大妈,正围在一起,唾沫横飞地交流着刚出炉的八卦。
“哎,听说了吗?隔壁福来楼的钱掌柜,昨天夜里没睡觉,关起门来炼金丹呢!”
一个胖大妈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
“炼金丹?”
旁边一个瘦高个的大妈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
“那还有假!
今天一早,丹炉就炸了!
炼出了一锅黑乎乎的炭渣渣。
那钱掌柜也是个实在人,舍不得扔,就当成新菜‘黄金腐’卖给客人吃!
你说缺不缺德!”
“我的天爷!
那吃了不得升天啊?”
“可不是嘛!
听说有个客人尝了一口,当场就口吐黑沫,说是尝到了太上老君炼丹炉里的味道!”
大妈们你一言我一语,编排得活灵活现,引得周围的人一阵哄堂大笑。
这则“钱掌柜炼丹炸炉”
的笑话,以惊人的度衍生出了十几个不同的版本,在凌水镇的各个角落里流传。
福来楼的名声,算是彻底跌入了谷底,成了全城笑柄。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多财酒楼门口那条几乎要排到街尾的长队。
经过福来楼这么一衬托,多财酒楼的“黄金豆腐”
更显得弥足珍贵。
人们的好奇心被彻底激,都想来亲口尝一尝,这正宗的、能把隔壁老字号逼得“炼丹炸炉”
的神仙菜,到底是什么滋味。
队伍里,人们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还好来得早,再晚点,怕是只能去隔壁吃‘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