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水之中,周通没有马上动攻击。
全身上下默默地披上了铠甲。
也不是寻常的铠甲,是将祭祀和厮杀两种功效全部融合在一起的铠甲。
巍峨,危险,神圣!
在周通一只手抬起,将窗帘一般的黑水掀开之后,他重新站在了自家弟子的面前。
“我引你们到这里,强化你们的功力,指点你们战斗的技法,讲述所谓的蚩尤旗,蚩尤位的起源,从来不是为了得到你们的尊敬。”
“我只是想要从你们手中得到更多,比如从你们手中完善我的刀法,还有就是将你们所蕴藏的真正文武之道祭祀给天地。”
“放心,凭我们之间的关系,这场祭祀不会要了你们的命,甚至还有一些好处。”
至于什么好处,周通却没有了说下去的想法。
武长煜和李山行也没有继续听周通絮絮叨叨的想法。
几步上前。
正如之前所约定的,天生文武对立的武长煜身上文气在冥冥之中勾连文庙,硬生生在这兵家圣地处占据了一处代表着文压武的天地。
文盛而武抑。
在一瞬间,那本来就得了周通指教而愈强悍的春秋尺之上倒映着那在春秋之中领着自家弟子游走诸国,推行自己理念,历经春秋,亦衡量了春秋诸国野心的老者的身影。
挥尺即挥拳!
周通看着自家弟子在这个时候所显露出来的文道气息,儒家气象,抬眉表示赞赏的同时,他也只是默默地抬起了没有持刀的另外一只手。
捏拳。
砸!
硬生生逼得那厚重恍若春秋的尺子偏离了三寸,从他身边掠过。
地板与尺子的轰鸣之中,周通抬脚,硬生生将自家弟子从地板之上踹到了为他准备好的祭坛之上。
也是于此,周通伸手从身后的黑水之中取出了一副狰狞面具,在将自己面孔彻底遮住之后,他缓步朝着李山行走去。
恍若一座缓缓移动的神岳,行进之间平稳且不可阻挡。
而就在他的身后,还有一座代表着武的祭坛等待着李山行的到来。
压抑的气息在弥漫,死死地限制着李山行的行动。
可,天生被周通克制的李山行却先已经登临祭坛,不得下的武长煜一步行动。
正如周通之前所言,他所行霸道之事,还未转为王道,那么,就老老实实以势,以力压人。
动念。
举刀。
下劈。
李山行已经将自己心中对于周通的那份兄弟之情尽数压下。
杀伐之心升腾之间带动了他那口黑刀。
愈凶狂,愈沉重的黑刀向着周通劈杀而来。
只是,这一次,周通没有举刀去挡。
任由刀落。
奈何刀连周通的铠甲都无法突破,甚至在那漆黑恍若万丈海底的黑水铠甲的流动之中,就连重刀劈下所生出的冲击都硬生生被铠甲吞掉,一点不剩。
周通那覆盖在铠甲之后的眼眸之中带着几分平静。
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在他的眼中,如今还在朝着自己起进攻的家伙,只是垂死挣扎罢了。
一只手伸出,没有理会黑刀的锋利,径直握住了那口黑刀的刀刃。
李山行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精光。
刀身在一瞬间震颤了起来。
本来只追求霸道的大刀开始生出了几分足以撕裂一切的可怕震荡之力。
废掉周通这只没有铠甲覆盖的手掌。
暂且废掉周通一只手的行动力。
之后再徐徐图谋其他。
李山行作为秦王,统帅手下诸多将帅,战胜其他反王而取天下,自然也有自己的兵法造诣。
伤敌五指,不如断其一臂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见到周通如此大意,以没有覆盖诡异铠甲的血肉之手掌迎接自己的攻击,他没有半点犹豫,直接以最为凶残的方式企图为自己取得胜利的可能。
只是,在下一刻,李山行的脸上就生出了几分错愕。
那在平日里测试的时候削金断铁的攻击在周通身上根本没有奏效。
那只肉掌厚重得恍若神山。
那足以摧毁一切的攻击根本没有办法在上面留下多少伤害。
“不错的想法,只是,你可曾想过,我又怎么可能将肉身的缺漏留给你们这些伺机想要击败我的家伙。”
眯着眼睛,鬼面之下出的声音有一些沉重。
周通一只手松开大限刀,在刀身整个没入地板之时,他一步向前,肩膀抵在了李山行的胸口。
硬生生将那维持呼吸的气息撞碎之后,手腕力,周通将李山行甩向了另外一座祭坛。
也是在这个时候,武长煜作势欲袭杀。
可,文武归位之时,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不同于周通那满是血腥和兵戈之味的压迫感到来了。
将这天地之间除了周通以外最为合适的一文一武死死地钉在了祭坛之上。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