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选择将那两个小子选为进士?”
进士每年都进来的都是有数的。
虽然刚进来的这些家伙都是寻常小官,做不了什么主,但是,某种意义上这也是他们新旧两派在朝堂势力上面的博弈。
甚至可以说,这些进士在他们这些大佬眼中已经成为了他们派系的囊中之物,除了分给了一些小书院还有一些天才,断然不会分享给其他人。
但是,如今,自家老师宁愿削减自己的份额,将自己的两个弟子捡出所谓的进士榜单,还要将这两个连名字都不曾听说过的家伙纳入进士行列。
所为何事?
这位官至兵部尚书的男人想破脑袋都没有想出原因。
但是,他死死盯着自家老师。
他知道,在如此私密的地方,自家老师会将自己的现告诉他的。
而如今已经两鬓斑白,在新旧两派的交锋之中稳稳压制另外一位丞相,甚至连削带打之下将其派系的影响力压制最低的丞相才放下了自己手中逗弄乌龟的笔。
没有言语
只是一瞬间,本来不应该生出半点风暴的书房在此刻有了清风。
这位面容年轻,气息却略显苍老的男人看向自己这位弟子。
很像他。
不是面容的像。
而是气质上的像。
是野心上的像。
已经毫不掩饰自己对于自家老师所坐位置的觊觎。
“延之,长大了。”
只是一瞬间,浩瀚文气迸,压向了这个想要从自己这边获得相关信息的家伙。
丞相陆裕看着眼前这个即便是在自己的文气压迫之下生出了颓势的男人,脸上没有半点感伤和反感。
步入这个朝堂的人,除了那些醉倒在功德谱上的那些家伙,多多少少都有对于丞相乃至太尉这位置的觊觎。
他了解,理解。
只是,太早了。
眉头一竖,恍若浪涛的文气恍若碧海一般将陆裕口中的延之吞没。
只是,如此压迫之下所升腾的气浪却又在这位丞相的眼中消弭干净,连此地的茶盏都不曾移位。
也正是因为如此,跪在陆裕面前的兵部尚书胡延之瞳孔微缩。
他本来以为这些年殚精竭虑之下的老师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
可,就现在陆裕所展露的东西,胡延之知道,自己至少还需要再等个十年才能够跟自己老师抗衡。
现在,还不是抢班夺位之时。
胡延之安安静静地跪在自家老师的桌案之上,静静地等待着自家老师对于他的宣判。
“延之,可还记得之前的大典丢失?”
陆裕并没有为自家弟子的野心勃勃而愤怒。
他这些年也感受到所谓丞相的压力——不仅仅来源于手下那些官员,更来源于那位盘踞在权力顶点的皇帝的注视。
自家弟子如果真的能够独当一面的话,他,陆裕,巴不得自家弟子能够分润一部分皇帝的视线。
但是,现在,还不行。
所以,顾左右而言他。
但是,到底是陆裕所看重的弟子,仅仅是陆裕一言,就能够猜出了自家老师的心思。
这一次的质问,下不为例。
自己这一劫难算是过去了。
不但如此,十几年前造成自家老师相位不稳,这些年才好起来的儒家大典有消息了。
胡延之有一些激动。
当年那场战斗,胡延之不在,自然是无法体验周通给自家老师造成的可怕压力。
但是,在他从九边回转之后,也了解到了那所谓的儒家大典的珍贵。
说不定其中就蕴藏着所谓的老师更进一步的希望。
现在,自家老师穷搜天下十数载的东西终于又出现了。
“老师,我去取来。”
胡延之没有半点犹豫。
他如今刚刚显露了自己的野心,犯下了错。
虽然胡延之知道自家老师没有将自己的叛逆放在心上,但是,如果他不做出一些补救的话,胡延之不觉得自家老师还会将江上宰执的部分权力分润于他。
只不过,胡延之自然也想到了自己贸然前往这两个小辈的手中索要关键东西,会留下不好的名声。
但是,为了挽回自己在老师心中的地位,胡延之也不介意背上所谓的“巧取豪夺”
的罪名。
不过
胡延之眼睛一转。
他也想到了办法——如果自己仅仅是从那两个进士手中换取一本书籍的话,自然不会出现什么不好的名声。
“好了,那本书也不需要你去帮我换。”
陆裕随意瞥了一眼正在往外冒坏水的弟子,制止了他的胡思乱想。
“那个层次的强者根本就不是你这样的家伙能够抗衡的。”
“更何况,这两个小家伙说不定只是得到了这个强者对于儒家大典分析的余韵罢了。”
陆裕在感受到那两个小家伙身上的气息之时,也是第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