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座椅旁,还站着两个人。一个是穿着黑色长袍、面容枯槁、眼神阴鸷的老者,手里握着一根骨白色的短杖。另一个则是肌肉虬结、脸上带着刀疤、腰间挂着两柄弯刀的壮汉,显然是男爵的护卫头子。
而哈克老板,正如同一条摇尾乞怜的狗,跪在石台下方,添油加醋地说着什么,看到米勒三人进来,尤其是看到他们毫发无伤,而带他们去的小队长面如死灰时,他脸上的谄媚笑容瞬间僵住,变成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格里高尔男爵抬起醉眼朦胧的眼睛,扫了一眼进来的几人,尤其是在米勒那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绅士装扮上停留了一下,粗声粗气地开口,声音如同砂纸摩擦:“怎么回事?哈克说有几个东边来的刁民在他的驿站闹事,还打伤了他的人。本爵派去‘请’他们的人呢?怎么就你们几个上来了?
那小队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抖得像筛糠一样:“男……男爵大人!他……他们……”
米勒没有理会跪地的小队长和面如土色的哈克,他的目光平静地迎向格里高尔男爵,打断了他的话,声音清晰地在大厅中回荡:
“男爵阁下,我们只是路过此地的旅人,无意冒犯。你的手下试图不经审判就将我们处死,我们被迫自卫。现在,我们希望能得到一个解释,并且,立刻离开这里。”
米勒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让原本充斥着醉意与傲慢的空气为之一凝。
格里高尔男爵那双被酒精浸泡得有些浮肿的小眼睛眯了起来,里面闪烁的光芒从漫不经心变成了被冒犯的愠怒。
他肥硕的手指用力捏紧了银质酒杯,指节发白。在这鬣狗之门,还从未有人敢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话,尤其是在他的城堡大厅里,当着他最倚重的两个人的面。
“解释?”男爵的声音如同受伤的野兽在低吼,带着浓重的鼻腔音,“在这片土地上,我的话就是解释!你们打伤我的人,就是藐视我的权威!哈克是我的人,动他就是动我!还想离开?”他猛地将酒杯顿在座椅扶手上,酒液泼溅出来,染深了紫色的丝绒。
他甚至懒得再去听那小队长或哈克的辩解,在他看来,结果已经说明了一切——这几个外来者,必须用最严厉的手段处置,以儆效尤,维护他不可动摇的统治。
他肥胖的脑袋转向身旁那个穿着黑袍、面容枯槁的老者,语气粗暴而充满信任:“莫尔本大师,让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虫子,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力量!别弄死了,我要亲手剥了他们的皮!”
名为莫尔本的黑袍老者,从米勒他们进来开始,那双阴鸷的眼睛就一直在仔细观察着。
他注意到了米勒异于常人的平静,注意到了布莱泽那压抑的、非人的狂暴气息,甚至注意到了那只猫眼中拟人化的讥诮与灵慧。这让他心中存了一丝谨慎。但男爵的命令已下,他不能再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