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病态的痴迷,像是在进行某种自我催眠。
每一个音节都散发着与那股甜腻阴冷气息如出一辙的暗影能量,源源不断地渗入黑色的塔身。
而在那些吟诵的黑袍祭司中间,一个格外纤弱的身影匍匐着。
她的姿势最为谦卑,吟唱的声音也最为清晰。
她的额前,垂落着几缕黯淡的银发,被冰晶冻结,贴在墨黑的塔基上。
一股空灵的、非人的寒冷。
“瑟兰娜…”这个名字如同冰冷的雪花,毫无征兆地飘落在米勒的心湖上,激起一阵他无法理解的寒颤。
又是那不该存在的记忆碎片?米勒的眼神死死锁定那个纤弱的身影。就是她在吟唱?她额前垂落的银发在冰晶里闪烁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脆弱。
而那吟唱声,空洞,粘腻,如同冰冷的蛛丝,缠绕在永冬塔黑色的基座上,也缠绕在米勒的心头。
瑟兰娜…这个名字带来的异样感挥之不去。
必须过去,必须打断这诡异的仪式,阻止利芬塔尔亲王可能正在进行的疯狂举动。
直接跳下去是找死,下方是碾压一切的冰川洪流。距离太远,无法直接攻击或沟通。
米勒眼神微动,他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一丝晦暗的能量如同墨滴入水般在他指尖萦绕、扩散。
“暗影哨兵”。
一只介于实体与能量之间的渡鸦使魔无声无息地凝聚成形,它通体漆黑,只有眼窝处闪烁着两点微弱的红光。它歪了歪头,无声地注视着米勒。
“去,探查对岸,塔基,那些祭司。”米勒用意念下达指令。
渡鸦展开翅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如同一片真正的阴影,悄无声息地滑向断崖对岸。
米勒的视野一分为二,一边是自己所处的冰道边缘,另一边则随着渡鸦的飞行,快速拉近对岸的景象——那些匍匐的黑袍祭司,他们紧贴塔基的僵硬姿态,瑟兰娜那几缕被冻住的银发……
渡鸦飞得平稳,眼看就要越过断崖的中线。
突然——
就在渡鸦飞临下方冰川暗河正上方空域时,它猛地一僵,仿佛撞上了一张无形的、粘稠的巨大蛛网。
米勒共享的视野剧烈地晃动、扭曲起来!
渡鸦拼命扇动翅膀,但那无形的力量异常强大,带着一种源自下方冰川本身的、沉重无比的吸扯力!
不是攻击,更像是这片空间本身的规则排斥着这种形式的跨越。
渡鸦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攥住,猛地向下拖拽!
米勒闷哼一声,感觉精神链接被强行撕裂的刺痛。
视野瞬间回归单一。
他只来得及看到,那只渡鸦使魔在被拖入下方冰川轰鸣范围的刹那,如同一个被戳破的气泡,“嘭”的一声爆散成一团凌乱的黑羽烟雾,随即被奔腾的冰晶洪流吞没,没留下丝毫痕迹。
失败了。
“过不去。”米勒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这片空域,有禁制,不能直接飞过去。”
他蹲下身来,查看了一下断崖边缘,发现边缘异常整齐,不像是被某物暴力破坏一样。
不会是……
米勒仔细观察了一的精准和控制力,朝着他感知中“不一样”的那片虚空,轻轻抛了过去。
碎冰划出一道微弱的弧线。
没有坠落。
它,停在了半空中。
仿佛落在了一个无形的、坚实的平面上,甚至还微微弹动了一下,然后才因为自身的重量缓缓向前滑动了一小段距离,最终静止在那里,悬浮在深渊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