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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能将碎片放入系统空间里
脑海中,陌生的记忆碎片随之消失不见。
嗡——!!!
上方熔炉核心方向猛地传来一阵剧烈的、远超之前的能量震荡。
伴随着隐隐可闻的恐怖咆哮和……某种巨大结构濒临崩解的低沉撕裂声,震荡透过厚重的空间结构传递过来,让米勒脚下的腐锈地面都在颤动。
没有一丝犹豫的时间。
米勒咬着牙,将最后一丝清明压制住精神的混乱与肉体的剧痛,转身朝着来时的腐朽通道方向——也是那恐怖震荡的来源——发足狂奔。
熔池如同濒死巨兽翻腾的内脏。
巨大的凹坑烙印在粘稠的暗红金属池中,表面还微微鼓胀着腐败的气泡,肆意流淌的金属浆液如同凝固的血液。墙壁裂纹遍布,从缝隙中喷涌出的灼热蒸汽发出尖锐的嘶鸣,如同濒死前的悲鸣。
空气里弥漫着金属液冷却后的硫磺臭气、焦糊的血肉味以及……彻底燃烧后的灰烬味道。
安多尔倒在那里,半边身体浸泡在尚未完全凝固、还散发着余温的半金属浆液中,嗤嗤的青烟从接触处不断升起。
枯死的右臂上覆盖的那层曾由葛蕾塔诅咒力量凝聚的暗金金属鞘早已剥落殆尽,露出下方深可见骨的、被高温和腐蚀能量彻底碳化的焦黑肌肉与白骨。
胸膛的起伏微弱得如同将熄烛火,每一次微弱的收缩都牵动着粘稠的墨黑色能量淤积物从他口鼻中艰难溢出,散发着腐败深渊的气息。他的眼睛瞪视着上方扭曲蠕动的穹顶结构,瞳孔深处的光早已涣散,只剩下凝固的、失焦的痛苦。
格伦伍德庞大的身躯离那翻腾的胚胎最近,此时更像一座被瞬间凝固的灾难现场。
他跪扑在一滩半凝固的暗红金属浆液中,左半边身体几乎彻底熔化、焊死在其中,残存的轮廓被凝固的、覆盖着颗粒质感锈斑的暗红物质包裹。
整个背部、肩颈、甚至暴露在外的头颅,布满了成千上万细如牛毛的孔洞。
孔洞深处看不到血肉,只有细微闪烁、如同蛆虫般扭动的墨绿色磷火。
每一次沉重如同破风箱的呼吸,都从喉咙深处挤出带血的泡沫和暗红色的金属碎屑。
他那浑浊的眼珠艰难地转动着,望向米勒的方向,其中蕴藏的狂暴早已被烧成灰烬,只剩一片燃烧殆尽后的、带着铁锈味的虚空。
生命的气息微弱得像即将断裂的蛛丝。
葛蕾塔跪坐在安多尔身边。她的“新身体”已走到了绝境。
曾经勉强凝聚的皮肉此刻布满了如同干涸河床般纵横交错的龟裂深痕。
裂缝之下并非血肉,而是如同涓涓细流般流淌、却濒临枯竭的黯淡金色能量液。
一条手臂彻底石化成毫无生气的僵硬雕像,表面布满细小的裂纹。
她仅剩能动的那只手,正死死按在安多尔被墨黑能量侵蚀的胸口,试图用最后一丝诅咒之力压制那狂涌的腐化。
米勒的身影从那条仍在震颤、簌簌落下锈屑的通道口猛地冲出。
他几乎是跌进来的,脚步虚浮,身体控制不住地前倾,一只手死死按着自己的额角,指缝间似乎还有未擦净的血痂,另一只手臂则不自然地紧贴着躯干,仿佛护着某种沉重而危险的东西。
他的呼吸粗重得吓人,每一次吸气都像是扯破了风箱,脸色是一种消耗过度的惨白,眼底却燃烧着某种近乎偏执的微光。
他的出现,并未立刻改变炼狱般的格局。
熔池中央那庞大的、已基本勾勒出山峦般轮廓的暗红人形,只是微微偏转了“视线”——那并非真正的目光,而是一种纯粹恶意的能量聚焦——带来的压力便让米勒踉跄了一下,险些跪倒。
他强行稳住身体,目光急速扫过场间。
安多尔浸泡在半凝固浆液里的残躯,那碳化的手臂和失焦的瞳孔。
格伦伍德被焊死在金属中、布满磷火孔洞的庞大躯体,那空洞的眼神。
以及葛蕾塔那具布满龟裂、流淌着黯淡金液、一只手已彻底石化的身体,仍徒劳地试图压制安多尔胸口的腐化。
景象如同冰冷的铁水,浇灌进米勒的胸腔。
他拖着仿佛不属于自己的身体,跌撞着扑到安多尔附近,喉咙里滚动着血沫和嘶哑的气音:“拿到了……所有的……碎片……”
他看向安多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