焊接”在能量输入端与核心胚胎之间的活体变压器与搅拌器。
他仅存的意识,头盔深处那代表生命或知觉的暗红光点,如同风中烛火,飘摇、微弱、频临熄灭。
每一次光晕顽强的闪烁,却毫无预兆地引发他整个躯体一阵剧烈的、失控的痉挛,仿佛体内有高压电流失控炸开,无声的剧痛扭曲了他面甲下的嘴部,凝固成一个永恒撕裂的惨嚎口型。
米勒、安多尔、格伦伍德的闯入,他们的气息,如同在滚沸的淬火油缸中投入了一滴冷水。
滋!
萨默尔头盔深处那几乎泯灭的红光,毫无征兆地、如同超负荷短路的电路,猛地爆发出一次超越极限的、刺目到眩晕的剧烈闪光。
光芒瞬间填满整个头盔。
与此同时,那条巨大的心脏锤右臂开始了疯狂的、不协调的抽搐,并非意图攻击外来者,更非挣扎脱困——它被一股无形的、来自内部的巨大力量猛力拉扯,向后,向内,反弓曲。
动作极其生硬,违反了生理构造,臂甲关节发出刺耳的金属刮擦尖啸,像锈死的齿轮被巨力强拧。
这一强行逆势回缩的动作,瞬间扯动了连接【黑日】核心的数十条粗大神经束管道。
它们绷直,绷紧,发出令人牙酸的、像古老弓弦即将断裂的嗡鸣,某种被精心维持的脆弱平衡,被这股源自绝望意志的疯狂撬动了一丝缝隙。
“咔嚓!”承受着巨大应力反噬的晶体头盔,并非从外部碎裂,而是从内部核心位置——如同被内部高压胀裂——龟裂开一片密集繁复的蛛网纹。
裂纹缝隙中,一股浓稠如高温下冷却凝固的沥青般的液体,带着令人窒息的焦糊与金属腥气,汩汩渗出。
黑油般的粘稠物缓慢流淌过唯一透明的视窗,模糊了其后那张扭曲的脸——汗液、污垢、生理性泪水和渗出的液体混杂。
浑浊的眼球在粘稠覆盖下极其艰难地、用尽全力地转动、聚焦……穿透污浊,锁定了米勒的位置。
那眼神……复杂得令人心悸。
熔炉般翻滚的痛楚灼烧着麻木的基底,其上翻涌着被强制压抑的、如同沸腾熔渣般的残余疯狂,而在这一切绝望的核心裂开的最幽暗之处,一道微弱却刺眼、如同熔融铁水泼洒在冰冷岩层上迸裂的火星般的清醒意志,短暂地刺穿了混沌,投出最后一瞥。
在那道清醒意志刺破混沌的刹那,那条仍在反关节抽搐、僵滞的右臂心脏锤尖端,突然执行了一个完全出乎意料的指令——向内,向上。
以一种极其笨拙、近乎婴儿摸索抓握般的角度弯折,目标直指他自身右胸腔——那片相对未被熔炉侵噬的、最后残存的生物结构核心。
心脏锤尖锐沉重的尖端,在没有任何预兆与防护下,狠狠刺入自己的胸腔。
紧接着,直接在内部生硬地、刮擦着骨骼、摩擦着内脏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黏腻搅动声,如同一个盲人在铸铁废料堆里用铁钩翻找着遗失的钥匙。
破碎的内脏组织混合着暗红的能量浆液被尖钩带出。
下一刻,他那痉挛不止的、勉强维持指状的金属隆起前端,猛地从那被搅开的金属防护层裂口……抠挖出一块东西——一块约莫巴掌大小、外表被高温熏灼得焦黑如木炭、边缘参差扭曲变形、核心却还在极其微弱地挣扎搏动、散发出疯狂血气与钢铁般沉重意志交相撕扯的金属碎片。
【铸血孽誓】!
它被挖出的瞬间,空气里炸开一股烧灼灵魂的铁腥与誓约崩溃前的燥热波动。
晶体头盔内部,伴随着这亵渎性的自毁,无声的精神风暴达到顶点。
头盔在内部可怖压力下变形、内凹,萨默尔的脸在内部似乎已失去了所有表情,唯有痛苦凝结成永恒的塑像。
一道更浓的暗黑粘液混杂着疑似脑组织液化后的灰白色油膏状物质,从他破裂的嘴角无声地涌流出来。
残留的意志驱动那条早已扭曲失控的右臂。
沉重的、遍布焦痕的心脏锤猛地甩动,将那块滚烫、滴淌着他自身血肉残渣的漆黑碎片,歪歪斜斜地朝着米勒的方向甩出。
碎片翻滚着,轨迹散乱,带着一股生命核心被强行撕扯剥离的腥热血气与誓约结构崩坏前的紊乱磁场。
同时,他那被内伤和粘液窒塞的喉咙深处,挤压出几个破碎、尖利到完全失真、如同老式磁带在廉价录音机里卡顿摩擦的词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