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并非光滑,其表面流淌着细微的纹路,如同活体的神经末梢,正与下方王庭神骸的每一次搏动产生微弱的共鸣。
动作缓慢、费力,每一次抠挖的动作,都伴随着细微的、粘稠的撕裂声,以及艾斯特尔残余肌肉纤维和神经束在极限拉扯下发出的、如同折断琴弦般的呻吟。
那景象极其缓慢、极有耐心,甚至带着一丝病态的精准——像一个匠人正在一丝不苟地拆除一件完成了使命的精密仪器。
他要彻底舍弃这副与他当前意志联结过深、又与锈铁之躯存在“隔膜”的旧容器!
哪怕这个过程如同将自己的灵魂从扎根甚深的岩壁中强行拔出!
艾斯特尔身躯的剥离还在缓慢、痛苦地进行。
每一丝血肉与意志连接的切割,都如同碾碎一段过往的契约。
外界,葛蒙德的分身在丘陵间无声潜行,覆盖锈铠的分身在铁雾中游荡成流动的暗哨,它们搜索着“祭品”的气味。
加林那如山岳般的躯体则如同最忠实的门神,在王庭遗迹地表入口的骸骨废料中踱步,每一次移动都让大地震颤,身上流出的锈蚀污液渗入泥土,污染着每一寸地面。
他混沌的晶体独眼不断扫视着四周,嘶吼着破碎模糊的音节:“……守护……为吾王……”
整个锈铁丘陵,就像一个巨大的、正在缓慢蜕皮的黑暗虫蛹。
葛蒙德是外皮上的尖刺,加林是紧闭的蛹口,萨默尔是内部的铸造熔炉,而葛隆米尔深藏的意志,是那个正在费力褪去旧壳、准备迎接新生的毒蛹之核。
旧日在崩解,新生的扭曲永恒,在地表与地底同时酝酿。
污秽的天空下,只有那贯穿天地的仪式光柱,如同审判台燃烧的引信,发出持续的、低沉而致命的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