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根于钢铁时代的诅咒。
镇压?
她的族人早已被那无声的低语侵蚀了心智,恐惧与贪婪滋生异端,所谓的“治愈”不过是通向更深沉沦的道路。
精灵引以为傲的宁静意志,在绝望的低语面前,如同精美的冰雕在熔炉风暴前融化坍塌。
艾隆德尔挣扎着抬起头,眼中只剩下最后一丝祈求。
这不是向女王,而是向最后一位可能的守护者。
“陛下……要塞……守不住了……低语……正在同化冰川的根基……”
维萨拉的视线缓缓收回。
她看向王座厅一角。
那里,一座由永恒寒冰雕刻而成的、复杂到令人目眩的立体法阵,正以极其微弱、几近熄灭的蓝光缓缓运转。
那是冰冠要塞的终极命脉,也是最后的自毁装置——【冰封纪元的叹息】。
它连接着“凛冬之喉”的地脉核心,一旦启动,将引爆积蓄万年的冰霜之力,彻底冻结要塞及其周边数百里的一切存在,包括要塞本身和其中的所有生物,化为一座永恒的、坚不可摧的巨大冰墓。
这是最后的棺椁。
也是最后的封印。
维萨拉缓缓地,极其费力地抬起了那右手。
动作缓慢得如同推动山岳,覆盖其上的冰晶簌簌落下碎裂的渣滓,露出
她的指尖在空中划出几道极其古老、却异常流畅的精灵符文轨迹。
那不是攻击,也不是治愈,而是一种……解绑。
“艾隆德尔,”她的声音第一次清晰地响起,那是一种历经了万年风雪打磨、剔除了所有情绪、只剩下纯粹指令的、如同冰片摩擦的音调,“传达……我的……最终谕令……”
侍从长猛地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女王那几乎消散在冰雾中的身影。
“……自即刻起,”维萨拉的声音冰冷、无波,宣布着最后的律令,“冰冠要塞……全面封闭。”
她指尖划过的符文如同有生命的萤火虫,猛地亮起刺目的幽蓝光芒,瞬间没入王座旁那巨大的、沉寂的冰晶法阵核心!
“嗡——!”
一道低沉到撼动灵魂的冰晶共鸣声,如同冰山断裂的嘶鸣,瞬间穿透整个冰冠要塞!
所有仍在厮杀、争吵、祈祷、或者被低语折磨的精灵,无论身处何地,耳边都猛地炸响同一个声音——并非来自空气震动,而是直接从灵魂深处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绝对冰冷:
“封锁纪元启动。凛冬之喉……封闭。”
轰!轰!轰!轰!
要塞各处连接外界的巨大冰晶闸门、所有能量输送节点、魔力核心回路、甚至那些连接着外壁与山体的冰晶廊桥……所有物理或魔法意义上的“出口”、“通道”,在同一时间,被恐怖的能量流强行撕裂、炸碎、或者被从山体深处瞬间涌上的、极度压缩的、泛着金属光泽的幽蓝坚冰彻底封死!
巨响如同接连的丧钟!
无数精灵被瞬间爆发的冰风暴和崩落的冰晶击中!
冰屑漫天飞舞,如同为这场即将到来的葬礼抛洒的纸钱。
极光变得狂乱而冰冷,如同垂死的哀嚎。
王座厅厚重的冰晶大门也在这股力量下发出震耳欲聋的呻吟,缓缓、沉重地开始闭合。
门外惊骇、愤怒、绝望的呼喊被急速隔绝。
艾隆德尔彻底瘫软在地,眼中最后的光熄灭。
他知道,当这扇门完全闭合的那一刻,整个冰冠要塞将从世界彻底“消失”,化作一个纯粹的冰封纪元,以永恒的死寂,等待着内部腐化在绝对零度中耗尽最后一丝活力,或者……等待外面那钢铁诅咒最终形态的降临。
维萨拉依旧端坐在王座上,覆盖冰晶的手指完成了最后一个引导符文。
做完这一切,她仿佛耗尽了最后的气力,身体微微后倾,靠入冰冷的王座背脊。
那张笼罩在冰雾后的容颜上看不到任何表情,只有透过雾气、投向远方那片污秽丘陵的视线,似乎穿透了时空的界限。
冰晶大门轰然合拢。最后的缝隙消失。
刺骨的冰寒以几何级数在王座厅内蔓延、凝聚。
空气中的水分子瞬间被冻结成细腻的冰尘。
极光在王座厅穹顶最后的投影也如同熄灭的烛火,消散无踪。
整个要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