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阿斯卡隆低声说，“关于柯金斯，关于净火会，关于日曜髓……还有关于原初净火的真正用途。”
房间里一时陷入沉默。
只有壁炉中的柴火偶尔爆裂，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米勒看了他许久，最终点了点头。
他转身走到桌边，将剩下的几把左轮和弹药一一检查、装填、收入系统空间之中。
动作干净利落，毫无拖沓。
最后，他拉上外套的扣子，看向阿斯卡隆。
“带路吧。”
这一次，他们不是潜入，而是光明正大地穿过赌场后方的一条密道。
门扉无声地滑开，厚重的铁门在魔法齿轮的轻响中缓缓开启，露出一条向下延伸的幽暗甬道。
墙壁由切割整齐的黑曜石砌成，表面覆盖着细密的魔法纹路，每一道线条都在微弱地闪烁，仿佛仍在运作，又像是沉睡中的巨兽，随时可能苏醒。
守卫对他们行礼，甚至不敢直视阿斯卡隆的眼睛。
米勒注意到了这一点。
不是出于尊敬，而是恐惧。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跟在阿斯卡隆身后，沿着那条螺旋状的石阶一路下行。
空气随着他们的深入变得愈发沉闷，带着一股潮湿而腐朽的气息，混合着某种金属燃烧后的余味，墙壁上的符文灯球每隔几级台阶便亮起一盏，散发出幽蓝冷光，在脚下投下深长的影子。
这里的景象比卡拉巴斯描述的更加骇人。
数十个透明培养舱呈放射状排列，围绕着中央的巨大实验台，每一个舱体表面都跳动着复杂的魔法符文，像是脉搏一般有节奏地明灭着。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压迫感，仿佛整个空间都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所支配。
米勒的目光落在中央实验台上。
一只狼人的尸体被钉在手术架上，胸口完全敞开，肋骨被撑开至极限，内脏裸露在外。
但最令人不安的是它的“心脏”位置——那里已经没有真正的心脏，取而代之的是一块日曜髓晶体。
这块晶体正在以诡异的速度增殖，金色的丝线从核心向外延展，像血管般蔓延进肌肉、神经和骨骼之中。那些金色脉络不断分裂、重组，仿佛拥有自己的意志，在尝试重塑这个生物的生命形态。
“看明白了吗？”阿斯卡隆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
他缓步走到最近的一个培养舱前，手指轻轻敲击在玻璃表面上。
那一瞬间，舱内的羊人猛然睁开双眼。
它的眼睛不再是原本的棕色，而是闪烁着与日曜髓相同的金光，瞳孔收缩如针尖，透出一种非人的冷漠与警觉。
它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喉咙里只发出一阵含混不清的咕哝声。
“柯金斯不是在研究兽人。”阿斯卡隆低声说道，“他在培育容器。”
他能感觉到，这不是普通的改造，而是某种更深层次的融合——意识、生命、魔法、能量之间的界限正在被打破。
柯金斯在谋求什么？这是他心中的疑惑，但随即便被另一个疑惑所代替，这真的是柯金斯的研究吗？
因为就在前不久，阿斯卡隆便提到了他负责研究某些东西。
他们继续前行，穿过另一道嵌满魔法锁链的拱门，来到另一个大厅。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卡拉巴斯曾窥见过的那个圆形大厅。
沙盘模型依旧静静地摆放在中央，金鹅镇与影沼荒原的地形图在烛光下泛着幽光。
金线交织成复杂的魔法网络，如同血管般贯穿整个模型，连接着每一个关键节点。
米勒走近模型台，目光扫过那些古怪的构造。
它们形状各异，有的呈螺旋状，像是能量转换装置；有的则像齿轮般嵌套在一起，似乎只要轻轻一转就能激活整个系统；还有一些结构极为复杂，像是微型机械与魔法回路的结合体。
他仔细观察着每一根金线的走向，试图理解这套系统的整体布局。
虽然他已经知道这些金线是日曜髓纤维化的产物，但他仍无法确定它的最终用途。
这一次，阿斯卡隆亲自为他讲解：
“这不仅仅是一个地图模型。”他说，“它是一个日曜脉络模拟系统，用来测试、操控，甚至引导整个金鹅镇乃至影沼荒原的魔能流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