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响彻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无量天尊!殿内听经者,可曾闻道祖有云:‘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
“可曾闻临济禅师棒喝:‘真佛无形,真性无体,真法无相?’”
“可曾闻古仙警语:‘莫执此色身云是道,此身之外有真身?’”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金玉坠地,带着一种直指人心的力量。每一个问题,都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那些匍匐在地、割肉求子的信徒心头!
“尔等割股剜肉,视此四大假合之躯为至宝,所求者,不过一具延续尔等色身执念的‘小色身’!何其颠倒?”
“尔等供奉邪神,以血肉饲魔,所求者,不过是这邪魔玩弄尔等皮囊、汲取尔等精血怨念所施舍的虚妄幻影!何其愚痴?”
“色身者,天地委形,不过暂寄之逆旅!执着于此,如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终将引火烧身,万劫不复!”
“不如随缘,自有后人。”
字字句句,如同九天惊雷,炸响在每一个信徒的识海深处!那些被狂热、恐惧、扭曲希望所蒙蔽的神智,仿佛被一道刺目的闪电劈开!无数人抬起头,茫然、惊愕、痛苦、挣扎的神情出现在他们脸上。看着自己身上新新旧旧的伤口,看着供台上那些象征着“虔诚”的漆盒,再看向那扇紧闭的、仿佛吞噬一切的幽冥殿门…一种巨大的、迟来的荒谬感与恐惧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们!
“不…不会的…判官老爷会赐给我儿子的…”一个手臂缠着厚厚血布的中年汉子喃喃自语,眼神涣散。
“我的肉…我的肉白割了吗?”一个妇人看着自己空荡荡的袖管,失声痛哭。
“他…他说的…好像…有点道理…”有人开始动摇。
狂热的气氛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水,迅速降温、瓦解。迷茫、怀疑、痛苦的低语开始在人群中蔓延。
“妖言惑众!乱我佛门清净!亵渎判官神威!给我杀了他!”横肉僧眼见信徒心神动摇,目眦欲裂,狂吼一声,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柄沉重的熟铜齐眉棍,带着呼啸的恶风,率先朝着赵清真当头砸下!其余护法僧也如同被激怒的野兽,刀、棍、拳、爪,裹挟着阴风邪气,从四面八方狠辣攻至!势要将这搅局者毙于当场!
面对这足以绞杀江湖一流高手的围攻,赵清真终于动了。
他没有拔剑。
只是足下轻轻一旋,如同风中柳絮,又似流水行云。动作看似缓慢,却在间不容发之际,于无数致命的攻击缝隙中悠然穿行!
“呼!”沉重的铜棍擦着他的道袍边缘落下,砸在青石板上,火星四溅!
“嗤!”淬毒的短匕贴着他的肋下刺过,只划破了空气!
“砰!”蕴含阴煞掌力的拳头落在他留下的残影之上!
他的步法玄奥莫测,暗合九宫八卦之理,每一步踏出,都仿佛踩在天地气机流转的节点之上。任凭护法僧们如何怒吼狂攻,招式如何狠辣刁钻,竟连他一片衣角都无法沾到!那青灰色的身影在刀光棍影、拳风爪影中飘忽不定,如同鬼魅。
偶尔,当攻击实在避无可避,他也只是并指如剑,或屈指轻弹,动作举重若轻。
“叮!”指尖精准地点在横扫而来的铜棍侧面,那蕴含千钧之力的棍身竟如同撞上了铜墙铁壁,猛地荡开,震得横肉僧虎口崩裂!
“噗!”一指弹在另一名僧人刺来的匕首刃脊之上,精钢打造的匕首竟发出一声哀鸣,寸寸断裂!碎裂的刃片倒卷而回,深深嵌入那僧人的手臂!
“喀嚓!”一记看似轻飘飘的拂袖,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