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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纤细的手指以一种不动声色的优雅姿态,
顺着洁白的瓷盘边缘轻轻一扫,将那一粒几乎渺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糖屑拭去。
她眉眼间没有明显的起伏,背脊挺直,双肩舒展,将那份惯常的从容和坚定无声地写在了姿态里。
“我本想冷静下来,可有些事,不是打声招呼就能过去。”
她敛下眼睫,用平静而带着力量的语调说道,
那双明亮的眼睛却在微光下泛起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晦涩。
司郁怔怔地望着她,站在厨房门口的小脸本还残留着急切,
此刻因这番话又蒙上一层困惑。
眨了眨眼,有些手足无措地把两只手揣进了衣兜,一时间竟找不到话头。
“怎么了?你不是一向理智嘛,这回怎么像个小孩子赌气似的?”
司郁有些摸不着头脑,话里带着试探与关心。
一边说着,一边无意识地伸手勾住厨房门边的门框。
小动作还挺多。
司应惜低下头,长长的睫毛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将那双原本清亮的眸子遮住几分。
橘黄的灯光照在她高挺的鼻梁上,把脸部轮廓勾勒得清晰而柔和,
冷静克制的气质中隐约有些微妙的疲惫。
片刻的沉默后,她才又开口,
能听出一股压抑着的力道在字里行间隐隐作响——
“不是赌气。”
她的嗓音更低了一些,带着一丝沙哑,也许是情绪拉扯下压抑太久造成的。
说话时,眼中浮现出某种远去的回忆。
她将那只夹着颜色鲜艳水果的餐叉缓缓放在盘边,
金属撞上瓷器,发出极为细微的脆响。
她的语气含着淡淡的哀伤,只有这样才能掩盖那些曾经经历过的煎熬:
“大事件你刚失踪那段时间,家里谁也找不到你,警方翻遍了沿海、港口和国际航线,所有人都紧张得像绷紧的弦。”
空气顿时凝固了一瞬。
司郁愣神之间,只觉得喉咙发干,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轻轻咬住下唇,视线躲闪地扫过厨房门上的一道裂痕,手指轻扣着门框,透出微不可察的颤抖。
“我记得……是后来在海上被发现的。”
司应惜点了点头,动作显得极为克制而隐忍。
她微微低垂着眼眸,睫毛颤动间投下一片浅淡的阴影。
但尽管表面如此冷静,那份极力压抑的情绪依旧不自觉地从她骨子里透出来。
“对,是陆风管的那片海域。”
司应惜语调低沉,眼神里浮现出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回忆起了什么过往。
“你被发现的时候,情况其实很糟糕。”
她抬头看了司郁一眼,声音有些哽咽,指尖微微颤抖。
“你的情况本不该那样。”
她轻叹了一声,话语间带着无法忽视的自责和不甘。
说到这里,她的手掌已经悄然放在了桌子上,细长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
那一刻,她的掌心仿佛也承载了许多难以言明的辛酸与愤懑。
“而造成这样的结果——燕裔脱不了关系。”
司应惜终于抬头,语气里夹杂着愤怒,她的视线似乎能穿透一切虚假。
司郁愣住了,原本还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神色顿时凝固下来。
她怔怔站在原地,过了片刻,才踱步缓缓靠近了一步。
她小心翼翼地把门轻轻合上,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
关好的门板后,她背脊紧紧靠着木质门板。
一双清亮的眼睛安静地望向司应惜,那目光中流转着疑惑、关切,还有一丝犹豫和复杂。
空气像是突然变得粘稠起来,室内一时充满了无声的张力。
“为什么?你是说那次大事件……都跟他有关?”
司郁终究还是开口了。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却掩饰不住内心那点心虚。
但其实,她自己心里很清楚,她为什么会漂流在那片无际的大海上。
因为,在那场令人生畏的大事件中,她不是旁观者,而是直接的参与者。
虽然她用的是agi这个不为人知的身份,
虽然黑夜里没人能看见她的真实面孔——
可无论如何,这件事情,其实真的和燕裔没有半点关系。
姐姐误会了,他是真正被冤枉的人。
只是所有这些鲜为人知的隐情,司郁却不能开口去说。
司应惜缓缓地转过身来,她动作优雅而从容,黑色西装的下摆贴合着修长的腿侧,
那一抹黑与洁白灯光下的小小褶皱,
无声衬托了她整个人气质中的冷静和矜贵。
她一只手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领,指尖贴过布料,
反复检查是否平整,显得极为在意细节,
这种举动有些机械,又透露出内心的不安。
她的神态始终保持着表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