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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目光如深潭,清冷而锋利,似乎将眼前人的每一个细节都看得通透。
他的目光深邃到仿佛能洞悉任何隐秘,
眉宇间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探究,却又难掩内心的波澜。
但燕裔并没抬头,他的目光始终凝注在手中厚重的资料上,
指尖快速翻查着每一页文件,纸张划过手指,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他神情专注,却有一缕难以掩饰的倦意,藏在低垂的眼睑和微微收紧的下颌之间。
他向来习惯节制自己的所有情绪,即使身处危局也未曾外露,
但此刻,他的脸上仍然浮现出一层隐晦的疲惫,
仿佛疲劳如同潮水般悄然蔓延。
直到一阵缓慢而坚定的脚步声响起,在寂静空间内每一步都清晰可闻,
带着随风入侵的寒凉。
余影如一道幽暗的影子,缓缓走到桌前。
两人之间只隔着一张铺满任务档案与地图的长桌,
桌面下隐约投映着他们沉默的身影。
“老大。”余影的声音从喉咙深处发出,低沉而克制,语气里既有恭敬也有迟疑,
像是藏着许多未说出口的担忧与猜测,
“我有事要问。”他没有想到遮掩,神色认真,
仿佛这一次必须要得到答案。
燕裔听到他的声音后,终于合上了手中的文件夹,
边缘轻轻敲击在桌面,发出一声细微的闷响。
他双眉微蹙,锐利的眼神霎时间迎上余影强烈的注视,
如同刀锋对峙,没有丝毫躲闪,冷静而坚决地吐出一个字:“说。”
余影的嘴角微微动了动,他目光飘忽却很快聚焦回来,斟酌片刻,
最终还是将盘旋心头的话直截了当地说出口:
“你怀疑司郁,是agi吗?”
空气突然间仿佛凝滞一片,呼吸都变得艰难。
四周的灯光也似乎在这一刻失去了原本的温度,变得更冷、更亮,
投下难以言说的压力。
一种无形的紧张感,在两人之间悄然蔓延。
燕裔的脸色刹那间沉了下去,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用修长有力的指节在桌面上敲了敲,
那一声清脆的回响仿佛在静谧空间里瞬间炸裂,
将彼此的思绪都敲乱了一瞬。
半晌,燕裔微动一下脊背,背脊线条绷得笔直,仿佛一把拉满的利弓。
他沉稳地靠回椅背,松开了原本放在膝上的手指,动作不徐不疾,
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从容。
微冷的灯光斜照在他深邃的眉目上,让他的五官显得愈发立体,棱角分明。
他漠然地盯着余影,眼神没有丝毫波澜,却隐约藏着一道寒光,
仿佛能洞悉一切的冷意。
他的语气极为平静,没有一丝起伏,但那份平静里隐约溢出的压抑锋芒,
如同蓄势待发的利剑,捎带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这种话,你为什么要问?”
空气凝结般沉默下去。
余影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眉心微拧间显出几分倔强,
并没有被那看似无情的质问所震慑。
他反而抬了抬下巴,眼神更加坚定,直视着燕裔的目光,
像是在用全身的力量支撑着自己的信念,毫不退却。
他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又藏着一股难以察觉的关切,
急切中又透出一丝软化后的温度:
“今晚那两枪,卡博戈374。能做到精准规避、反应极快……整个圈子能做到这点的人,不超过五个,而司郁的训练成绩一直很差。”
房间里骤然安静,只听得见呼吸交错。
燕裔嘴角缓缓浮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眉梢微微挑起,
讽刺中又饱含着淡漠,他的声音依然冷静克制,像慢慢流淌的冰水没有丝毫感情:
“你觉得她是?”
这个问题落下来的时候,仿佛室内的气压又低了几分。
余影没有丝毫迟疑,微微摇头,那副神态比刚才更加笃定,
像是一面迎风而立的旗帜,无论多少质疑与否定,都无法将之撼动。
“我不知道。”余影低声道,话语间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和认真。
“但是能够躲过去的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
燕裔静静地凝视着余影,眸子里的光仿佛幽深的井水,看不见底。
他一言不发地消化着余影的话,神色深沉得让人猜不透内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一刻,他像是笼罩着黑夜的一块岩石,无论任何风暴都吹袭不到心中的秘密。
忽然间,他缓缓启唇,声音静得像一缕冷风,却又夹杂着无法轻忽的质疑:
“可她受伤的位置,走位轨迹,或许卡博戈射出的那个枪子其实并不怎么需要躲避,只是她运气不好伤了肩膀呢。”
燕裔的嘴唇紧紧地抿成了一道笔直的线条,仿佛表达着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