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步让我干什么?”
他的语调平稳,眼神望向对面。
司郁闻言,手指按在桌面文档一角,阖上眼,
长睫在眼睑投下一道淡淡的影子。
“接下来?”她睁开眼,眸光凌厉又透着无声的倦乏,
“张佳栋那边,如果你还有什么隐瞒的,最好现在说,不要让我再问第二遍。”
挺麻烦,说实在的。
因为一个钱小鹿,现在啊是辐射性的,好多人都要查一查。
吴澜正色道:“我没别的,只是以前确实碍于面子,跟他往来不算断得太绝。”
说话时,手指在膝盖上轻敲了两下,眼神搁置在茶几上的黑色手机。
“你放心,这次真断了。”
他嘴唇微微收紧,视线移回司郁。
司郁嗯了一声,环臂靠在沙发侧,身体微微后倾,神色淡然。
目光却仍旧如刀锐利,从吴澜脸上转向窗外一瞬,随后落回:
“好,你自己盯紧。”
她指尖顺着沙发边缘滑过,声音不疾不徐,
“今晚他的‘局’,你要不去,之后肯定有麻烦。你准备怎么办?你想怎么回应张佳栋的下一步试探?”
说到这儿,话尾已然落下,左脚不自觉地轻触地毯边沿。
话音刚落,屋外风声骤紧,窗户轻轻被吹得发出一声尖啸。
空气仿佛被拉长,房间里微光随着夜色变化,影子在墙上隐隐晃动。
两人陷入短暂的寂静,各自都在回味刚才的情绪交锋。
吴澜单手握住椅背,呼吸停滞了一下,耳边剩下风声和心跳的回响。
吴澜终于开口,声音沉静,带着破釜沉舟的毅然。
他拿起茶杯,却没有饮,只将手指捏在杯沿,视线坚定地落在司郁脸上:
“我不怕,你说,我照做就是。”
语调有些低哑,但字字清晰。
司郁挑眉,那一闪而过的认可终究没说出口。
只是撇了撇嘴,两颗后槽牙微不可察地咬了下,语气里难掩意味深长的轻佻:
“行啊,吴澜。”
“其实我本想叫你探听消息,但是我想大概率他应该也不会信你了,而且,若是做局把你牵连进去,也十分不好,这才是我一直引导你和他断了的原因。”
说到此处,司郁手掌慢慢合拢,落在膝头。
“吴澜,帮我做一件事,做成,咱们就是合作伙伴,就是朋友。”
吴澜闻言,面上显得十分有信心。
“你尽管说吧。”
吴澜微微前倾,他声音平缓,目光不闪避地落在司郁身上。
四周并无多余的响动,他没有流露出异议,只是静候答复。
看吴澜这么上道,司郁轻敲指尖,唇角抿着未彻底散去的笑。
并不觉得白费口舌,换来吴澜自动站队已足够。
房间里光线明亮,窗外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掩映了内部的安静,司郁心思却聚焦于眼前的局势。
吴澜一贯谦和礼貌,说话时始终抬头正视。
家族教育使他养成温和克制的作派,眉宇间带着浅淡的孤寂。对
方若步步紧逼,他也能瞬间拉直脊背、收敛所有微笑。
然则这种性格下隐藏的分寸感,也是旁人不易察觉的棱角。
然而,并非每个人都须将他逼至绝路。
司郁以旁敲侧击的言辞引导,让吴澜对决定的改写浑然天成。
吴澜仍未移动,茶杯边缘滑过他指尖。
清晨冷意尚未散去,桌角阳光渐浓,吴澜的耐性显现端倪。
他一动不动地静听,实则心思波动全现于指尖轻扣的细碎节奏。
他想与司家交好,连这种目的也无掩饰,甚至在早时一个眼神便流露出来。
司郁其实早已看穿他的小心思,并不打算拆穿。
吴澜心里那些算计混着家族的吩咐、自身的考量,终归难以遮蔽。
而司郁对此只是微微勾了勾嘴角,像默认了某种交易关系。
这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在彼此间搭了一座微妙的桥梁。
无论吴澜是出于自愿还是被命令驱使,此刻站在司郁这边的事实本身就很有价值。
对司郁来说,这人当前够用便行,至于后续如何,完全可以日后另外盘算。
静谧时分,两人的影子交叠投在地板,且都没有主动疏远一步。
于是司郁抬起下巴,语调平常,仿佛处理一桩无关紧要的事:
“查张佳栋是不是牵扯有关于下半身的丑闻,最好和钱小草他们家有关,没有的话也没关系,就当我给他使绊子解解闷了。”
她说完这句话,视线朝窗外停顿片刻,再回过神。
司郁用甚至漫不经心的语气叙述着,近乎谈定价的交易。
有句话说,欲让其亡,必先让其狂。
张佳栋此前所为,每个细节都被司郁暗中记下。
即使燕裔那时保持克制、没有对张佳栋多加责备,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