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屏幕和桌面的缝隙间,
眉峰随着思绪起伏而收拢又松开,神情终于出现些许难解之意。
他不作声,把手机往桌上一扔,坐回桌子上,身子略微后仰,椅背嘎吱响。
他拇指反复点击桌面,同步调整坐姿,
两眼望着天花板的某个角落,眼皮间偶有聚散。
“张其声,赵莉,这两个人最近确实表现的……有点异常。”
吴澜嗓音不高,语气埋在空气里,尾音消散时,
他仿佛正在权衡什么,话锋却在中途停住未继续。
司郁站了许久也坐下了。
她舌尖轻抵上腭,手肘支在椅臂,无声扫过他的表情,将动静尽收眼底。
她的视线最终停在钱小鹿身上,眼里沉着打量,语速不紧不慢,
“小鹿,你今晚这份胆子,比想象大不少。”
钱小鹿被这话突然点名,下意识地把头压低,肩膀微微内收。
手指悄然揪紧桌上的纸巾,来回搓揉,白色纤维卷成团。
她语气有些打颤:“我……我也怕呀,可就是没办法……”
吴澜嘴角浮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眼睛里却带着些让人生畏的平淡。
他靠回椅背,淡声道,“你若真怕,也不会答应了张佳栋吧。”
这些事情闹得,要说她没胆子,谁信啊。
钱小鹿听到,脸颊泛起明显红晕,额角颜色更深,鼻翼呼吸急促些许。
她嘟嘴鼓起脸,小声分辨几句似乎想掩饰,
“我主要是信他,那个什么……”
吴澜的视线冷静中带着不赞同,看着眼前这女人的神情,眼角带了些讽意。
他转头与司郁四目相接,只一个眼神便把意思传明:
这话想私下谈。
司郁接收到信号,安静地点头,
随即给钱小鹿递去暗示,让她暂时退开。
钱小鹿收拢纸巾,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动作缓慢,
脚步尽量压低声音,很快就乖巧地退远了。
吴澜沉默了几秒,手臂始终压在身侧没有挪动,
微微绷紧的手指压出一道浅痕。
他的视线始终停留在钱小鹿身上,没有移开。
她低着头站在不远的地方,脚尖紧贴着地板,脚踝靠拢。
肩膀微微内收,一只手无意识地拽着衣角,
仿佛正试图把自身在空气中的分量减轻到最少。
屋顶的灯光打在她背后,照亮了她的发梢和肩部。
光线将她的影子投在地面上,那道身影被拉得细长,
落在房间中央,更显得单薄无依。
他眉头比先前锁得更紧,呼吸压低了一些,
细看下连下颚线也隐约绷起。
手指在掌心来回摩擦了片刻,掌心微带湿润。
吴澜低声呼出一口气,声音几乎被房间里的静谧吞没。
他说话时下意识地避开视线,语调压得极低,但他话里的凌厉依旧透出来:
“阿郁,你真的信她吗?你看看她现在这样……不一定真的是那种单纯无害的人。”
司郁背靠着桌子,指尖闲散地敲了一下桌面,换了个姿势,整个身体陷进软椅里。
她抬眼望向窗外,没有急着回答,只是保持沉默,把吴澜的话细细听完。
大厅外偶尔有风声灌入缝隙,玻璃窗上的水痕倒映进室内安静,
有些凉意跟着蔓延开来,让气氛愈发收紧。
吴澜见她一直不接话,嗓音无意间提高一些,又摇了摇头:
“这个女人心机深,每次看似无意卷进去,实则步步都算得很准。我以前也以为没什么,可后来......外头总有人讲她和几个男人的事,流言越传越多。每次有麻烦,她总能让别人相信她没做错。你别被她可怜兮兮那副模样骗了,到时候你替她扛事,她还是一句都不认!”
他说到这里时,手指扣在裤边,不经意间敲了两下。
话里的警惕和不安难遮掩,
“你也不是糊涂人,明白我说的意思吧。”
司郁安静听着,视线始终停在吴澜脸上,表情松弛,没有任何慌乱迹象。
她等了几秒,嘴角轻轻动了一下,笑意几乎察觉不到,
这些话只是随风飘过一样。
“你觉得她有心机,有证据吗?光凭别人胡说八道,这未免太主观。”
声音仍然平和,没有对抗意味,但司郁明白吴澜的话并非空穴来风。
房里气压未变,只有静默在流转。
因为钱小鹿的姐姐钱小草之前那般,
在男人们这里确实是这样的评价。
也只是不明真相的男人的评价。
吴澜被问得一滞,眼神落到指尖上,轻轻摩挲着掌心。
他垂下视线,嘴角稍微收紧,接着道,
“要真有证据,也不会这么烦。我只是怕你栽在她手里,兄弟一场,多嘴一句。”
说罢,他把身子稍微侧过去,将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