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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郁,你要这么想。”他终于开口,声音刻意放缓,试图营造出一种沉稳的语调,
“钱,只是一个数字。这个挑战,对你而言,何尝不是一种历练?我相信以你的能力……”
“我的能力?”
司郁打断了他,指尖在另一只手的手腕上滑过。
她脸上的笑意加深,却未达眼底,“我的能力就是去抢银行也凑不齐这笔钱。”
她停下手指的动作,抬眼直视对方。
“老师,你是不是对我的业务范围有什么误解?还是说,你对我赚钱的速度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
她说完,短暂地沉默下来。
随后,她的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腿上,双手交叠。
舱内那股若有似无的压迫感瞬间变得清晰而沉重,空气似乎都停止了流动。
“或者,我们换个更直接的说法。”
司郁的声音压低了,每个字都清晰地送入对方耳中,带着一种近乎耳语的危险感。
“你,把我,弄成了一个‘负十亿’的穷光蛋。按照道上的规矩,谁惹出的麻烦,谁来收尾。你说对吗,老师?”
先生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他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了一个干涩的音节。
“这……话不能这么说……”
他的辩解在对方平静的注视下,显得格外苍白无力,连他自己都觉得缺乏说服力。
“怎么不能这么说?”
司郁忽然向后靠回椅背,整个人的姿态瞬间放松下来。
她挑起一边眉毛,语气陡然一转,变得轻快而明亮。
“既然老师你觉得这是对我的‘历练’,那你作为布置下这份历练的导师,总该要提供一点‘启动资金’和‘技术支持’吧?”
心腹在一旁听得眼睛都亮了。
对啊!
心腹眼中瞬间闪过一道光,紧绷的身体豁然放松。
先生那么有钱,别说十亿,一百亿他都拿得出来!
堵死的路似乎一下就通了。
这事儿有解了!
他嘴唇微张,几乎就要将那句附和的话脱口而出,
却迎上了先生投来的一瞥。
那道视线并不凶狠,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压力,
让他喉头一紧,把话又咽了回去。
先生向后一靠。
他没有说话,室内的空气因此显得格外凝滞。
几秒后,他才抬手按了按眉心。
他终于不再维持那种游刃有余的姿态,嘴角牵动了一下。
“我的钱,不能直接动用。”
他看着司郁,声音清晰而低沉,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第一,直接给你十亿,会立刻引起那个未知势力的警觉。他们会顺着资金流向的痕迹找过来,到时候你面对的危险比现在大一百倍。第二……”
他停顿的间隙,指尖无意识地在手腕上轻点了一下。
视线微垂。
“……我的每一笔大额资金动向,都被无数双眼睛盯着。这笔钱一旦划出而没在国际区出现相匹配的动作,直接引发的连锁反应,不是你我能控制的。到时候,就不是一个账户被冻结的问题了。”
他言语间不带情绪,只是陈述一个无可辩驳的事实。
这笔钱的去向,对于有心人来说,没有那么难知道。
而那些知道的人,如果是仇视先生的人,
转而就会将同样的敌意投向那个凭空收到巨款的人。
这种做法带来的危险,远比得到这笔钱的好处大得多。
完全是得不偿失。
这番话穿过机舱内引擎的单调嗡鸣,终于带来了些许沉甸甸的分量。
司郁静静听完,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她一直有节奏地轻叩着膝盖的食指,在对方话音落下的瞬间停住,
最后一叩落在膝盖上,没有再抬起。
机舱内只剩下引擎持续而单调的嗡鸣。
先生端起水杯,杯沿却未触及嘴唇,只是无声地等待着。
这份沉默在狭小的空间里被拉得很长。
司郁终于开口,语调轻快上扬,每个字都咬得清晰,带着一种玩味的探寻。
“也就是说,你虽然有钱,但不能直接给我。”
先生的视线从她脸上移开,落向外面。
他点了下头,“可以这么理解。”
她身体微微前倾,一字一顿地把问题抛了回去:
“但是,你惹出的麻烦,你必须负责解决。”
“……原则上,是。”
先生喉结滚动了一下,从齿缝间挤出这个回答。
“好极了。”
一声清脆的击掌声打破了僵持。
司郁脸上的阴云一扫而空,一个毫无保留的笑容在她唇角绽开,
眼底都透出光来。
这突兀的明亮让先生和心腹都感到一阵怪异。
“既然这样,我有个绝妙的主意。”
她站起身,高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