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樵夫挑着柴担从岔路汇入主道,走向远处的城墙。
木质腰牌在行走间轻轻碰撞,发出“笃笃”的闷响。
青石城墙斑驳,城门处却排着长队。
秦忘川站在队伍末尾,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城门上“青木镇”三个褪色大字。
“最近血煞门猖獗。”
“新入城者需缴一块上品灵石,换取身份牌。”
守城的老兵本在打盹,懒散的叫喊着。
抬眼瞧见这卦袍少年时却猛地一激灵——明明穿着不算华贵,偏生让人觉得多看两眼都是冒犯。
老兵不自觉地挺直腰杆,连声音都恭敬了几分:“这位公子若来自门派世家...可走西门验明身份后免缴。”
“不必,我乃一介散修。”
一枚灵石轻轻落在老兵掌心,这便换来了一块牌子。
凭此牌能在城中待一月。
秦忘川走过城门时,布幡上的铜铃叮咚一响,惊起几只歇在城头的麻雀。
想起刚才守卫的表现,他在心中暗暗思索:“或许应该换副容貌?”
随即又摇摇头,打消了这个想法。
青木镇不大,修士与凡人混居,气氛还算祥和。
进城后秦忘川在镇东头一棵老槐树下寻了处空位,从褡裢里掏出个小马扎,布幡往旁边一插,就算开了张。
幡面垂下,露出“灵符佑安”四个大字,底下还缀着一行小字:
“清风符、驱尘符、火符、通通一块灵石。”
既是历练,就要有历练的样子。
路上遇了家旅店,住宿一日需五块上品灵石。
也就是说。
今天赚不到五块灵石就得睡大街。
摆好阵仗,他又从袖中取出一块靛蓝粗布铺开,将三张符箓整整齐齐码在上头:
左边是灵光莹润的“清风符”和“驱尘符”,右边则孤零零躺着张笔画生涩的“火符”,符纹间偶尔闪过一道微弱的红光,像是随时要熄灭似的。
“啧......”
秦忘川盯着那张火符看了片刻,忽然挽起袖子,当场铺开符纸、蘸取朱砂,竟就这么在街边提笔练习起来。
笔走龙蛇时,如行云流水,一张“清风符“转眼即成;可画到火符关键处,笔锋却忽然凝滞,朱砂在黄纸上晕开一团红痕——废了。
他的动作很专注,下笔却时而流畅如溪,时而滞涩如堵,成功率大概五五开。
画成的,便放在左边,画废的,也不扔,叠起来放在右手边,回头研究。
这古怪的摊主和更古怪的“商品”,很快引来了围观。
大多是些好奇的凡人和小修士。
“小先生,你这符怎么卖?”一个挎着菜篮的大婶好奇地问。
秦忘川抬起头,露出一个干净却略显疏离的笑容:“全部都是一枚灵石。”
“价格倒是公道。”
大婶买了一枚驱尘符,欢天喜地地走了,说是回去打扫屋子省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