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气。
他把这冲动压了下去,
可胸口的那股热,却越压越烈。
“陛下……”
他在心中默念,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北地……从无此等人。”
他忽然明白,
为什么拓跋努尔会沉默。
那并不是犹豫。
那是一种无法言明的震撼。
因为——
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敌人。
———
五百前军的阵列,
在风雪中早已静得可怕。
所有的马,都在低低喷气。
鼻息化成一团团白雾。
铁甲上结的冰,在风里发出轻微的“咔咔”声。
可没有一个人敢动。
他们的目光,全都锁在那一处——
那敞开的城门。
与那门前,一袭白衣的人。
最初,他们只是惊。
惊这人竟敢独自出城。
后来,他们是疑。
疑那门后,是否藏有伏兵。
可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
随着风雪愈盛,那人却始终不动,
他们心中的惊与疑,
都变成了——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
有人喉头滚动,
有人指节发抖。
可他们都没有出声。
北疆的兵,从来以勇悍闻名。
他们崇尚血与力,
他们信仰刀锋与火。
他们敬英雄,也只敬英雄。
可此刻,他们忽然发现——
那立在雪中的少年,
竟让他们有一种想要俯首的冲动。
那是一种从心底生出的敬。
一种与敌我无关的敬。
有人轻声道:“这……这人,就是萧宁?”
声音被风卷散。
没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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