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
“那传言来得太巧,太快,几乎是我们前军一抵境,流言便已传遍营中。如今再看,恐是他们的计!”
拓跋努尔不语,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
那声音极淡,却像是压着笑意。
拓跋焱继续道:“属下怀疑,那所谓的‘大尧皇帝独守平阳’,乃是他们刻意放出的假象!目的是引我深入,使我误以为他们弃城,从而轻攻!”
“可若我们贸然进攻,正中其计——一旦城中藏兵突袭,后果不堪设想!”
说完,他单膝着地,神情肃然。
“主帅,此番攻城,恐非易事。还请三思!”
拓跋努尔的笑意终于浮上唇角。
他居高临下,看着这位大疆的年轻军师,眼神中透出一丝复杂的神色。
“焱,”他缓缓开口,“你读书多,谋略也深,但有一件事——你总是忘了。”
“什么事?”拓跋焱抬头。
“战场上,最可怕的不是计——而是畏计。”
拓跋努尔语气平缓,却字字如刀。
“我等铁骑三十万,自北原征南,踏过多少城池?若因区区几处足印便疑神疑鬼,还打什么仗?”
“再者——”
他转过身,目光投向远处的雪幕。
“就算他们布阵,又能怎样?空城一座,纵使藏兵十万,也无险可守。”
拓跋焱拧紧眉,仍不放弃:“主帅,此事非同寻常。平阳城的布局复杂,且背有山川阻隔,一旦城中有伏,我军若前压,恐难回旋。”
“属下恳请,暂缓行军,以探明虚实!”
“探?”
拓跋努尔微微一笑。
“那便探。”
他手掌一挥,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可违逆的力量。
“传令——全军行至平阳北三里,止步列阵!”
“再调前军轻骑三千,由拓跋焱亲率,至平阳城下叫阵!”
拓跋焱一怔,随即抬头:“主帅要……我去?”
“不错。”
拓跋努尔的声音不疾不徐。
“你不是说疑有诈么?那便由你去探。”
“放心。”
他淡淡地笑了笑,唇角带着一丝讥讽,“若真有伏兵,你的命,我亲自给你报。”
那话语听似轻描淡写,却让人心头一沉。
拓跋焱沉默片刻,拱手抱拳:“诺。”
拓跋努尔的笑意微敛,声音转为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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