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无人知晓——
有一场无形的风暴,正从这些看似轻飘的“谣言”开始。
——一场以声为刃、以名为局的战。
风雪未止,计已暗行。
营外雪势渐缓。
风却未停,依旧一阵紧似一阵,从北原深处卷来,掠过平阳外壕,掠过一层层营垒的旗角,带着刀锋般的寒意。
夜色深沉,平阳城南三里,临时搭建的辎重营边,一队披着斗篷的军士正悄然出入。
他们的甲片覆着厚雪,看上去与寻常巡哨无异。
可若仔细看,就会发现,他们脚步极轻,言语极少,行迹分散向四面八方。
这些人,正是赵烈等人暗中派出的“行兵”。
他们身上无军徽,无令箭。
每人只记得一句话——
“让外人听见。”
梁桓负责的是西南辎重营。
那里来往商贾最多,偶有北境老商依旧冒雪送粮。
他挑出两名机警的老卒,吩咐几句,那二人便混入人群。
一人佯作醉态,在篝火旁摇着酒碗大声嚷:
“这仗啊,打不赢的!陛下虽是好心,可毕竟……毕竟不是打仗的人哪!”
“听说他当年还是王爷时,整日斗鸡走马,花天酒地,手里那剑是舞用的,不是杀人的!”
那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旁边的帮工和驼夫都听得一清二楚。
几名帮工相视一笑,靠拢过来。
“嘿,这可是你说的,可别乱传!”
“乱传?哈哈,我家祖上就是在京城混饭的,我亲眼见过那位爷!一身绸缎,腰佩香囊,连马都是香的!”
“香马?”
“可不是!听说那匹马喂的不是草,是用花瓣泡的米糠。那时候他还笑,说‘让马也识香气’,好个清贵人儿!”
众人哄笑。
那醉卒又叹道:“如今这位贵人却要守平阳。真是笑话!我等这身血衣,竟要替个斗鸡公子去死。”
另一人忙作势喝止:“慎言!这话若被传出去,灭门之祸啊!”
那醉卒摇头嘀咕:“怕什么?如今北军都知道,陛下不会用兵,听说他在京中连军帐都没辨得清!上次练兵,竟把鼓令和撤令认反,被笑了三日!”
火光闪动,笑声、酒气、寒风混在一起,那几句醉言被风带出营外,像一缕烟似的,慢慢飘散。
……
与此同时,韩云仞那边也早已行动。
他让两名会读写的亲兵混入传令队,换岗时故意与哨兵“争嘴”,声音极高。
“你懂什么!那是陛下——一个从京里来的公子哥!”
“他从未上过阵,连北境的风都没挨过!”
“若不是赵将军、梁将军拼死支撑,早就打散了!”
“咱们这仗,能撑三天,已是祖宗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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