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那神情里,有难以掩饰的震动,也有一种深深的敬畏。
“我这一辈子,见过无数的将帅,也跟过不少主子。”
“可像陛下这样的,我只见过这一个。”
赵烈苦笑一声。
他声音哽了哽,垂下头去,双掌又按上沈铁崖的胸前穴道。
“主帅,你醒一醒啊。”
“这次……这次可真是咱们的机会。”
“你一直想要的那一仗,能把敌军彻底埋在雪地里的那一仗——要来了!”
他手上的力气加重了些,似乎连心头的血都在沸腾。
“您常说,北境打了十年,打不出个彻底的痛快。总是今日夺城,明日被夺,死了人也不见疆土多半尺。”
“可如今,陛下给的,就是个痛快局!”
“咱们不退,他们不进;咱们一退,他们一追;咱们一让,他们便要咬上来!”
“到那时候,穆家军从后杀出——主帅!”
“这就是您盼的那一刻啊!”
赵烈的眼中闪着光,手下的力气越来越稳,语气却愈加沉着。
“放心吧,我会照陛下的吩咐去做。”
“天亮之前,军队就会动。绕三圈,脚步踏重,营中火全熄——让他们看个空城!”
“主帅,你再睡一会儿吧。”
“等您醒来,便能看见——敌军已成俘虏。”
“那时,平阳不但守住了,还要成咱们的转折之地。”
他声音越来越低,似乎那火光也在一点点沉下去。
“主帅,我知道你若是醒来,肯定要抢着上阵。”
“可这一次,你先歇着吧。”
“这一次——就让我去打你想打的那一仗。”
他低下头,额头几乎贴到沈铁崖的手背上。
片刻的静默后,他又缓缓抬起身,轻轻为沈铁崖掖好被角。
火光在他脸上晃动,映出那一抹坚毅。
“陛下说过,让我信他。”
“我信。”
他顿了顿,声音低得几乎融进火声里。
“等你醒来,一切大概就能结束了。”
帐外的风声忽地大了几分,雪花扑簌簌落下,吹得火焰微颤。
赵烈转头看了看那团炭火,神情愈发坚硬。
他缓缓起身,披上斗篷,转身出了帐。
风雪立刻扑面而来,灌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他站在风中,抬头望了一眼平阳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