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事实。”
他缓缓抬起头。
那张脸仍冷,却已没有先前的惊惧。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决意硬生生压出的镇定。
赵烈的眼神重新聚焦,深深地望着萧宁,像要从那一片平静中看出些什么。
但萧宁的神色依旧如初,冷淡、从容、稳如山岳。
赵烈的喉头轻轻动了动,终于深吸一口气。
他忽然跪下,双拳紧扣,重重一抱。
那一下,几乎砸得膝下的雪都微微一颤。
“臣——明白了。”
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一股近乎压抑的力量。
“陛下之意,臣已心领。”
“臣明白,这件事非同小可,但既然是陛下之策,臣便无二言。”
他说到这儿,停顿了一瞬,抬起头,眼中已没了方才的震惊。
那目光重新变得坚定——如他在战阵上面对千军时一样的冷铁之色。
“臣会去做。”
“臣会办好。”
“哪怕这件事对臣来说,真的很难。”
风从帐外灌入,卷着雪屑打在他脸上。
冰冷刺骨,可他脸上的神情却一点点冷静下来。
萧宁低头看着他,神情仍旧不变,只是那双眼在火光下微微闪动,似笑非笑。
“很好。”
他淡淡道,“朕没看错你。”
“这件事情,委屈你了。”
赵烈仍跪着,重重一叩首。
“臣定不辱命!”
那声音在空旷的夜色里,像铁敲在雪上,沉闷而有力。
帐外的风呼啸而过,火光摇曳不止。
雪似乎更大了,天地尽白,唯独这军帐中,一道影、一声令,沉如山岳。
赵烈跪了许久,才缓缓起身。
他抱拳,再次深深一礼。
“臣告退。”
萧宁没有再言,只轻轻点了点头。
那一瞬间,赵烈看见他眼中掠过一抹极淡的光——不是笑意,而像是刀在雪中折射出的冷芒。
赵烈退出营帐时,风几乎将帘幕掀起。
雪花扑面,灌进颈中,冷得他心神一震。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道身影仍立在火光之中,静得像一座影雕。
赵烈深吸一口气,神情已彻底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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