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照出,映得他整个人像一柄竖立的刀。
他望着平阳城的方向,眼神里闪着复杂的光。
既像是疑虑,又像是狩猎前的兴奋。
他缓缓抬起手,刀背轻轻敲了敲腰间的刀鞘,发出“铮”的一声脆响。
“平阳啊,平阳……”
他低声呢喃,唇角掀起一抹笑。
“就让我们看看——是你们的计深,还是我刀快。”
风声呼啸而过,雪卷如幕。
大帐外,三十万大军的号角声再次响起,苍茫而壮阔。
那声音,像是在预告一场即将降临的浩劫。
而拓跋努尔,仍伫立原地,望着远方的那一抹微光,久久不动。
没人知道,他此刻究竟在想什么。
但从那双眼中隐隐闪烁出的光,可以看出——
他已闻到了血的气息。
而那股气息,正来自——平阳。
……
风雪未歇。
清晨的天光刚透出一线微白,整个平阳城便被笼罩在一片苍茫之中。城头的积雪早已堆到城垛之上,寒气沉得像是能压碎骨头。
号角声在寂静的天色里响起,低沉而绵长。
平阳军的营门缓缓开启,铁链与木闸摩擦出沉闷的响声。接着,厚重的蹄声在雪地上蔓延开来。
赵烈策马立在最前。
他一身铁甲,神情沉肃,眼中有着压抑不下的沉重。背后的数万将士,列阵而行,整齐却安静——那种安静中,藏着一种说不出的茫然与不安。
行军的号声起了,鼓声也随之敲响。军阵如洪流一般自平阳而出,马蹄踏雪,盔甲撞击之声连成一片。
然而,那井然的步伐之下,却有一股无法言喻的动荡在暗暗滋生。
风中传来的窃语,最初很轻,后来一点一点汇成了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忽然要撤?”
“不是说好要死守平阳吗?昨日还说要守三天!”
“嘘——小声点!这可是圣命!”
“圣命?可这……这像话吗?咱们这一撤,那不就真成弃城了?”
雪地反光刺眼,士卒们的脸在寒气里冻得发白。有人缩着脖子,小声嘀咕;也有人咬着牙,不敢多言。
但军阵太大,数万人在雪中行走,那些碎碎的议论声像风一样,很快蔓延了出去。
“我听说——陛下没跟着撤。”
“什么?”
“陛下没走!昨夜我当值,听副将说的,陛下留下来,要一个人守城!”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