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一个人守平阳?
他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义。
平阳之地,壕沟纵横,山势险峻,三十万敌军已压境。任何一寸土地的丢失,都是用血堆出来的。
如今天子却说——要以一人守。
赵烈心中猛地一紧。那种紧,不是惊,而是恐。
他见过陛下的冷静,见过陛下的果断,也见过陛下在战阵间的那种近乎超然的胆识。
可这一次,他第一次生出一种异样的惧意。
不是对敌。
而是对陛下。
那一刻,他忽然有种错觉:这位年轻的帝王,像是站在了某种凡人不可及的高度。
他不在意输赢,不在意安危,甚至不在意生死。
他只在意——那一局。
赵烈的心跳渐渐快了,他张了张嘴,却再说不出一句话。
韩云仞站在一旁,神情亦是震动。
那句话在他脑中反复回荡——“让我一个人来守就够了。”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个人守?
三十万敌军。
一座孤城。
他闭了闭眼,心中有一瞬的荒谬感——这话若出自旁人之口,他必斥为狂言。
可这话偏偏是萧宁说的。
那就不一样了。
因为这个人,从来没有说过一句“假话”。
韩云仞的喉咙有些发紧,他的思绪像被两股力量撕扯——
一边是理智,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
另一边是信念,告诉他陛下绝不会无端言此。
他忽然有些茫然。
他信萧宁。
可他更怕这份信,最后化成了信而无凭的死局。
他心中有太多话想说,却一句都不敢出口。
因为他从萧宁的神情里,看不出丝毫犹疑。
那不是在试探。
那是真要如此。
他深吸了一口气,胸腔里的寒气几乎冻成了冰。
梁桓站在一侧,面色比任何人都要难看。
他的指节死死绷紧,额角青筋突起。
他不是那种多思的人,行军打仗多年,惯以直觉断事。
此刻他的直觉,几乎在咆哮——
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