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得极长。
他一字一顿道:“自陛下入营以来,这里再无惧战之士。”
“我走过前营,也去过后军,看见他们在雪中练阵、补城、磨刀。”
“没有一人畏敌,没有一人退怯。”
“他们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只要陛下在,我们就不怕’。”
他说到这,声音微微哽了一下,却又极快地压了回去。
“我敢断言,如今的北军上下,想的都是一件事——保陛下安。”
“你们以为,若我召他们前去,他们会乱?不会。”
“他们会请。”
“他们会跪着请。”
“他们愿以命守城,也要陛下先退。”
帐中忽然陷入一种奇异的静。
梁桓看着赵烈,半晌没说话。
火光映在他的眼中,亮得发烫。
韩云仞喃喃道:“若真如此……那这支军,已不是旧军。”
赵烈道:“不是。”
“旧军的血气被苛政压尽,新军的胆魄,是陛下给的。”
“他以身作则,立信于众。”
“如今,这四万之众,虽残,却有魂。”
他说着,缓缓走到帐门前。
外头的晨光透过帘隙洒进来,一道道银线映在他甲胄上。
“梁桓,”他回头看了一眼,声音低沉,“此刻若我们再顾虑军心,就是不信陛下。”
“而若不信陛下,我们如何指望将士信我们?”
梁桓沉默。
他抬起头,迎上赵烈的目光,那双眼清冷如冰,却又透着一种能让人心安的决绝。
良久,他重重一拱手:“末将……无话可说。”
赵烈微微颔首:“你我心意一致便好。”
他抬手,沉声喝道:“传令——各营将校,速集前阵,整备甲胄,随我觐见陛下!”
“是!”
数声应令,震得帐外旌旗猎猎作响。
风卷着白雪,从帘缝灌入,火光被吹得摇摇晃晃。
梁桓、韩云仞、董延三人对视一眼,皆在眼底看到一抹隐约的热。
他们心知——此去不止是请命。
也是一次心的宣誓。
……
半个时辰后,号角声渐起。
大纛之下,甲光照雪,列阵如山。
数百名将校依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