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百姓背井离乡,抱着襁褓的婴儿,推着残破的车辇,眼中满是泪光。
他的心口,像被利刃割开。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
——退与守,不仅仅是军阵的抉择。
背后,是无数百姓的性命。
若立刻撤退,平阳城必定顷刻沦陷。百姓还未来得及逃出,就会被屠戮殆尽。
可若死守,凭残军之力,最终也不过是一城殉葬。
赵烈的脚步,沉重无比。
他在街角驻足,看着几个孩子跌跌撞撞地跟在大人身后,衣衫褴褛,脸上写满恐惧。
那一瞬间,他的眼神逐渐坚定。
——
回到府中,他久久不能合眼,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沈铁崖的身影。
那日,在燕门之上,沈铁崖宁死不退。
那种身影,如山一般伫立在敌军之前,誓死守护大尧疆土。
即便重伤濒死,依旧不愿后退一步。
赵烈缓缓握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他忽然明白,自己究竟该如何抉择。
退,容易。
一声令下,残军立刻能突围而去。
可那样,城中百姓便注定葬身兵锋。
守,必死。
但哪怕多守一天,哪怕只是一日,也能为逃难的百姓多换一分生机。
赵烈抬头,眼眸中燃起炽烈的光。
“主帅。”
他低声喃喃,语气坚定:“属下明白了。”
“我等既是大尧军人,守的不是一座城,而是这些百姓。”
“哪怕最终难逃一死,我也要守下去!”
他猛地站起身,转身走出府门,眼神中再无迷惘,只有决绝。
——
翌日清晨,城中依旧混乱。
但在城头,赵烈亲自披甲,立于阵前。
他走过一列列军士,那些士兵眼中早已疲惫,心神涣散。
可当他们望见赵烈坚毅的神情,却不由得挺直了脊背。
赵烈沉声开口,声音滚雷般传遍城头。
“诸位!”
“敌军将至,城池危殆!”
“我等或许难逃一死,可只要我等尚在,便不能让百姓无辜死在城下!”
“燕门虽亡,可我等之心,不可亡!”
军士们眼神一震,原本涣散的眸光,渐渐聚拢出一丝火焰。
赵烈抽刀出鞘,刀锋映照朝阳,寒光四射。
“此城一日不破,百姓便多一日逃生之机!”
“所以!”
他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