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烈喉咙一紧,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沉痛的感慨。
——他们何尝不也在问:值得么?
可即便如此,他们还在。
哪怕他们心里明白,这不过是赴死。
可他们还在。
赵烈胸口一热,像是有一股火在燃烧。
“对。”
“未必值得。”
“可至少——不退!”
他咬紧牙关,死死握住长刀,迎着风雪挺直了身躯。
纵使心中仍有无数疑问与不安,他也要守下去。
因为他明白,有些时候,“值得”与否已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是赵烈。
是沈铁崖的副将,是北境残军最后的脊梁。
纵死不退。
这一夜,赵烈伫立在城头,心中风雪翻涌。
但他终于,压下了所有的疑问与犹豫。
他知道,明日或许便是末日。
可至少今夜,他还要守住这道脆弱的城墙。
守住百姓的一丝安宁。
守住残军最后的一口气。
纵然只是幻影,也要守住。
哪怕,下一刻就被风雪与铁流吞没。
夜风呜咽。
赵烈心思翻涌,竟不知不觉,走到了东城墙的一隅。
火把的光亮在风中摇曳,守城的军士们背靠着城垛,眼神疲惫,却仍死死地站着。
他们脸上全是倦意与苍白,甲胄残破,手里的兵器也多半缺口斑驳。
赵烈脚步沉重地走上前。
“将军。”
最近的那名军士立刻挺直身子,抬手行礼,声音沙哑。
赵烈微微颔首,勉力挤出一丝笑意:“辛苦了。”
军士摇了摇头,眼神里却有一丝复杂。
那是一种说不清的情绪,仿佛既有敬畏,又有犹豫。
赵烈看在眼里,心中微微一动。
“怎么了?”他低声问。
军士抿了抿嘴,欲言又止。
赵烈眉头微蹙,耐心道:“但说无妨。”
军士沉默良久,终于还是开口了。
声音低沉,带着苦涩与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