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时他就知道,所谓“旧势”指的,正是蒙尚元。
这个曾经手握重兵的老家伙,哪怕如今被贬为区区卫队长,可只要他还在禁军一日,就没有人敢彻底忽视他。
那些禁军老将、千夫长,哪一个不是旧时他提拔起来的?哪一个不是曾经听他号令?就算如今不敢明说,心底也都未必服气。
林驭堂初上任之时,虽有王擎重支持,禁军内部却始终阳奉阴违,很多时候,他发出的调令,会被人“误传”、“推延”,再不然就直接“临阵改调”。
他自然知道背后的源头是谁。
蒙尚元没有明着造反,可他那副“我不屑与你争”的态度,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抗议。
他不说话,才最让人头疼。
他若骂你、怼你,那还好办。
可偏偏他不言不语,只是依旧站得笔直,清晨最早到岗,夜里最晚离开。
上马如风,下马如山。
旧日铁骨犹存,禁军中的许多人仍视他如旧主。
你越压他,他越不动如山。
你越骂他,他越冷眼旁观。
这才是真正的棘手之人。
——而今天,他终于破了局。
林驭堂嘴角微扬,轻轻一笑。
他早就明白,以蒙尚元的性子,正面斗不过,激将却未必无用。
于是,他才在过去的数日里,日日往来于殿门外,每逢大朝,便亲自“巡视”,口舌夹枪带棒,连日不断羞辱,就是为了逼出今天这一拳。
如今,终于成了。
他在心里缓缓梳理:
“禁军统属三卫,设中枢两衙,其主帅为天子亲任,次为内阁代推。”
“蒙尚元虽为卫队长,但实质上仍执旧制,可任代将,可统边城。”
“只要他未出错,就算陛下不再重用,也没人能将他赶出禁军。”
“可现在,他动手了!”
“他在太和殿外,于天子朝会之时,殴打上官。”
“呵呵,若只是口角,顶多一个小过。”
“可一旦动手,且是当朝武臣……这就叫‘不敬上司’,叫‘扰乱朝仪’。”
“我若入殿参奏,再由王相一句定性——”
“呵呵,他蒙尚元,这辈子就彻底完了。”
“连进兵名册的资格都没了。”
“他想借故人之情起复?呵,朝纲有法,有制,王相一句‘军纪不容’,就是天子也难徇私。”
林驭堂想着,咧嘴笑出一声嘶哑冷笑。
他已经想好了,等会儿入殿,一定不直接言状,只是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