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定去找老太太说道,仗着老太太宠爱宝玉,想借此挑唆事情。
她要架桥拨火儿,真的成了事情,我倒是更乐意。
老太太如出来拉偏架,事情传开去就更好办,京中八房嚼舌头的少不了,读书人的话叫众口铄金。
上几辈的代儒太爷,晚两辈的璜大爷,他们是什么套路,二房下面就是什么套路。
不过老太太可不是糊涂人,我们能想到的,老祖宗必定要会想到,咱们只能骑驴看唱本。
五儿正在盘帐本子,我们也去瞧瞧,西府家当之中,那些房宅田亩边角不得劲,将来操办心里也有数。”
平儿听了王熙凤这话,自然就明白了意思,美眸微有惊色,二奶奶早挖了坑,等着二太太来跳……
……
荣国府,荣庆堂。
王夫人在宝玉院里埋怨一通,但她深知王熙凤性子狠辣,既已摆出这等做派,便不会轻易收手。
自己找她吵闹理论,也都是于事无补,反而落了长辈的脸面。
只有找老太太说道此事,以上压下,才能给宝玉重新争回体面,让大房知晓二房不能随意欺辱。
在王夫人想来,因事情只过去一夜,老太太或许还不知详情。
也或许西府下人惧怕王熙凤,不敢也老太太提起此事,都在背地里隐瞒,这在大宅门都是常情。
只要自己在老太太跟前说明来由,老太太必定是不依的……
等王夫人进了荣庆堂,发现贾母并不在堂上,她便让小丫头去后堂传话。
但她等了许久,也没见贾母入堂,只有丫鬟鸳鸯从内堂出来。
穿着青碧撒花交领背心,月白圆领袄子,牙白色长裙,系着松花绿绣花汗巾,俏丽婀娜,风姿动人。
王夫人问道:“鸳鸯,怎么不见老太太,我正有要紧事想和老太太说道。”
鸳鸯明眸微微闪动,说道:“老太太身子不爽利,方才进屋歪着,今日不见客,这会子睡着了。”
……
王夫人脸色一僵,问道:“老太太可知昨日宝玉房里的事故?”
鸳鸯说道:“老太太今早已知道,因袭人等丫鬟服侍不周,惹宝二爷生气,砸了许多名贵古董。
二奶奶罚袭人等丫头四个月例银,老太太说二奶奶肃正家法,处置妥当,也给宝二爷留体面,这便极好。
宝二爷虽行事莽撞些,等老太太身子爽利些,自会叫他过来提点教导。
老太太说此事已经过去,以后谁也不许多提,以免一家人生出嫌隙,坏了家和万事兴的道理。
二太太如是找老太太说此事,我倒担心会惹老太太生气。
要是说道其他事情,二太太可告诉我知道,等老太太醒来我必转告。”
王夫人一听这话,心头震颤,脸色难看,她也是内宅老练妇人,哪里听不出鸳鸯话里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