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你这朋友的礼可不轻,贾家是武勛之门,我从小听过一些,光上等大宛名驹就贵比黄金。
草原上的药材麝蜡,也是难得贵重之物,怎么送礼的还是个汉家女子,你的朋友不是位王子吗”
……
贾琮心里也有些纳闷,便让管事婆子將人带进內院。
没过去一会儿,管事婆子带著个年轻姑娘,进了迎春院子。
迎春等人都忍不住好奇,目光齐刷刷的打量。
见那女子十四五岁年纪,一身汉服,身材苗条,容顏秀丽,手上还拎著个乌木雕小箱。
贾琮看到这姑娘,笑道:“小霞,怎么是你过来送礼。”
小霞笑逐顏开,俏丽大方,对著贾琮微福一礼,说道:“我们台吉说青天白日,他上门送礼太过扎眼。
今日所来隨从都换了汉服,也省的给伯爷惹上閒话。
又听说府上是伯爷长姐当家,台吉视伯爷为知己,不好失了礼数,才让小霞替他致礼。
这箱首饰头面,敬奉大小姐年节隨礼,微薄之物,勿为粗鄙。”
迎春和湘云听这丫鬟言辞淳雅,必是那蒙古王子所教,贾琮说这人满腹汉学,果然是不错的。
迎春对绣橘示意,绣橘上前接过小箱,放在迎春身边案几上,隨手打开箱盖,顿时有些耀眼生光。
箱子里分成两格,一格放几十颗浑圆珍珠,每颗都中指大小,光晕柔和,颇为夺目,是品相上等的东珠。
另一格放了釵簪环佩等精致首饰,每一样都形式精巧,宝光內蕴,十分名贵。
迎春是贾府小姐,自小见过好东西,知道这箱东西价值不菲。
说道:“你家主人礼数太重,实在却之不恭。”
小霞看了贾琮一眼,眸光中微有笑意,说道:“台吉来时交待,他与伯爷投缘交好,且伯爷对他有大恩。
大小姐是伯爷长姐,当家持府的贵人,些许微物不成敬意,请大小姐勿嫌粗陋。”
贾琮笑道:“小霞,礼物我收下了,代我谢过诺顏,他即將远行北归,我也有送行之礼,明日敬奉会同馆。”
迎春又和小霞说了几句閒话,才让绣橘带两个丫鬟,將她送出府门外。
等到小霞走后,迎春看著地上几个箱子,笑道:“琮弟,我们这礼数好像轻了点。”
贾琮明白诺顏为何礼数郑重,其中有相谢牵线边贸之情。
笑道:“二姐姐说的不错,蒙古贵胄王子,出手略重了些,这事还是二姐姐帮忙费心。
诺顏的母亲是汉人,估摸三四十年纪,也不必太铺张,准备些中原上等头面首饰,想来是会受用的。”
史湘云好奇的摆弄箱子里的首饰,奇道:“这些首饰都是上等的,样式也是最时兴的,莫非是小霞挑选的。
那蒙古王子一个粗汉,怎会懂这些釵簪门道”
贾琮隨口说道:“这没什么奇怪,诺顏出身与眾不同,十分精通汉学,熟悉中原风物。
母亲便是汉女,识文断字,颇有才识,多半出身大家,他耳濡目染,懂些闺阁门道,也是寻常之事。”
迎春笑道:“就你这丫头鬼念头多,这种事还用懂门道,只要出银子,店铺自然推上好的。”
……
贾琮和迎春、湘云閒聊几句,便起身回自己院子,路过西厢房,看到门虚掩著,下意识停下脚步。
他举手敲了下门,问道:“岫烟妹妹在里面吗”
房间传来邢岫烟柔软斯文的声音,似乎带著一丝窘迫:“表哥,你稍微等等……”
只听到房里脚步急促,稍许房门才被打开,女儿甜香迎风扑面,邢岫烟俏脸微红,神情有几分忸怩。
贾琮见她穿嫣红玉兰折枝对襟褙子,粉色方口立领袄子,白色绣裙,裊娜俏丽,清雅怡人。
笑道:“你忙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邢岫烟有些害羞,说道:“我在做针线活,手脚太笨,功夫太差,可见不得人。”
贾琮说道:“这可哄不了我,你日常衣裙鞋子都自己做,针线哪里就会差了。”
他在屋里来迴转悠,见南墙上新掛了一副字,是用梅小篆写的般若心经。
字跡秀美工巧,风骨俊秀,透著出尘之气,落款正是妙玉。
笑道:“妙玉姑娘的书法当真不俗,比起三妹妹半点不差,各有风致。”
邢岫烟从暖炉倒了热茶,递到贾琮手上,笑道:“妙玉姐姐得了表哥手书的心经,视若珍宝。
每每都要鑑赏揣摩,自己动手写了许多,她离府前才挑了这幅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