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奏书递给郭霖,说道:“贾琮所言颇有道理,破敌之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他在奏书上所言,他与诺颜台吉相识,曾惊动镇安府通判,此事中车司可有知晓?”
……
郭霖连忙展开奏书飞快浏览,说道:“贾琮所言属实,当日神京档口曾上报此事。
但此事发生大庭广众之下,并无私密之举,也无可疑之处,更无逾矩之行。
因此未录入中车司秘劄,只因事涉残蒙使团,记入中车司寻常录事文牍,上报库存留档。
奴婢依照常理,秘劄之外文牍,并未上呈御前,请圣上稍后,奴婢这就取来,呈圣上御览。”
嘉昭帝听了点了点头,此事并不是郭霖疏忽,而是中车司处事规则。
皇帝只看秘劄所录,秘劄之事经中车司遴选,确定为可疑、逾矩、枉法。
其余事项自作寻常笔录存档,这部分文牍皇帝不会去看,也没有必要去看。
当初宝玉内宅放言狂悖,行为明确,不为可疑,阖于内宅,不为枉法。
但言语辱及上皇与太后,却是大大逾矩,才会被中车司列入秘劄,使得荣国二房从此没落。
……
郭霖出了殿门,只过去稍许时间,便手捧一册蓝色封面文牍,急匆匆返回殿中。
说道:“启禀圣上,相关文牍已取来,乃中车司镇安府暗桩,亲手笔录,诸事详尽,请圣上御览。”
嘉昭帝将文牍阅读一遍,说道:“贾琮说的没错,这个诺颜台吉果然有些不俗。
按照文牍所录详情,此人不骄不躁,言语缜密,颇有城府,对贾琮有明显结交之意。”
郭霖微笑道:“威远伯少年英雄,人物出众,文武兼备,旁人生倾慕结识之心,也不足为奇。”
嘉昭帝问道:“这个诺颜台吉以前少有听说,中车司可有查证此人底细?”
郭霖回道:“启奏圣上,自从礼部接收残蒙使团名录,奴婢便传信大同、宣府、宁夏等地档口。
收集使团首领及要紧成员履事底细,其中土蛮部阿勒淌、永谢伦部盖迩泰都是草原上纵横多年人物。
他的经历底细很容易打探,只有鄂尔多斯部的诺颜台吉,是这一二年才出现的人物,以前很少有人听说。
加之眼下九边战备封禁,中车司暗探难以深入大漠探查,所以对他的底细所知有限。
此人年约十五六岁,正与威远伯年纪相仿,可能是以前年纪幼小,所以在草原寂寂无闻。
这两年才初长成,加之他是吉瀼可汗之子,这才渐渐显露名声。
中车司虽一时无法入大漠探查,但在宁夏、大同之地,还是搜罗到不少此人传闻。
据说此人虽然年轻,智慧机敏,精通汉语,能写汉字,在残蒙贵胄子弟中已崭露头角。
他虽是吉瀼可汗之子,但他的生母是位汉女,他的汉语汉字之能,极可能就是生母所授。”
嘉昭帝神色疑惑,说道:“朕听闻蒙古人粗粝野蛮,汗位传承,父承子袭。
除了生母之外,儿子甚至连父亲的妻妾都会收纳,但对蒙汉血统之分,却看到十分慎重。
即便汉女侍妾生下子嗣,也很少能成大气候,更不用说这等崭露头角,委任使团首领这等要职……”
……
郭霖说道:“启禀圣上,按照残蒙习俗,此事的确有些蹊跷,只是现下还未查实究竟。
但吉瀼可汗曾有两子,皆在部落拼斗中身亡,可能诺颜台吉是他唯一子嗣,所以才得到重用。
关于他的生母身份,宁夏那边也颇多传闻。
据说诺颜台吉的生母,是大周没落贵勋之后,家门败落流落北地,被吉瀼可汗纳为侍妾。
也有人说她的生母只是普通民女,长于宁夏周边村镇。
十几年前吉瀼可汗偷关打草谷,偶然将诺颜台吉生母掠走,因为貌美纳为侍妾,这才生下诺颜。”
嘉昭帝眼神闪烁,若有所思,说道:“如果他的生母只是个民女,那也就罢了。
若真是什么没落勋贵之后,朕倒是有些感兴趣,到底他的生母是何人之后。
朕会下旨任翰林院学士贾琮为合议掌记,协助王世伦、顾延魁署理残蒙合议事宜。
诺颜台吉既然想结交贾琮,朕就给他这个便利,希望他不会让朕失望。
贾琮一贯精明缜密,他会懂朕的意思,让他相机行事便可。”
郭霖听了此言,心中微微震撼,这个贾琮到底忠君至诚,还是大奸若忠。
中车司刚刚上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