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灵力,无法以常规方式开启。
安谧退后几步,站在灼热的岩地上,望着屏障后那沸腾的毁灭之池。
她的脸上没有沮丧,没有焦急,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思考。
她清晰地感知到,屏障的能量结构与灵力有关,却并非牢不可破。
它的“锁”
需要特定强度的“钥匙”
——
用灵力冲击。
可她没有钥匙。
那么,就用锤子,把锁毁掉。
安谧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灼热刺肺的空气。
下一刻,她猛地睁开眼,那双总是缺乏波澜的眸子里,第一次凝聚起一种纯粹的战意。
她将伞尖轻轻点在屏障之上。
嗡——
无形的念力风暴,以伞尖为原点,骤然爆!
这一次,不再是精细的控制,不再是柔和的引导,而是最纯粹、最蛮横、最不讲道理的精神力量洪流!
如同亿万根无形的钢针,凝聚成一股无坚不摧的意志钻头,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狠狠撞向那无形的屏障
嗤啦——!
!
!
空气中响起一种令人牙酸的、仿佛布帛被强行撕裂的尖锐声响。
整个洞窟剧烈震动起来,两侧的暗红岩壁簌簌落下碎石。
屏障之上,以伞尖为中心,肉眼可见的裂纹如同蛛网般疯狂蔓延,裂纹中迸出刺目的白光,与洞内岩浆的红光激烈对冲!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空间被强行扭曲、能量结构被暴力破坏的沉闷轰鸣,那坚不可摧的屏障,在安谧那越常规、不讲道理的精神洪流冲击下,如同脆弱的玻璃般,轰然碎裂!
化作漫天飞舞的、迅消散在高温空气中的光屑。
屏障消失。
屏障后那毁灭性的热浪和狂暴的能量气息如同脱缰的野马,瞬间将安谧吞没。
她的丝在热浪中狂舞,白裙猎猎作响。
她收回伞,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仿佛只是推开了一扇普通的门。
洞窟的真实景象再无阻碍。
热浪翻滚,空气扭曲,炎池咆哮,如同地狱的入口。
但安谧依旧淡然的,一步一步,走进这炼狱中。
绕过岩浆,安谧走到炎池边缘。
池中翻滚的岩浆散出足以融化钢铁的高温,空气中弥漫的古老霸道气息越清晰。
四周空无一物,只有流动的岩浆与岩石,
那么,只剩下这炎池了。
大概率是要用灵力护体下炎池去洗髓伐筋。
我没有灵力,但是,
既然能进来,就能下炎池。
安谧没有犹豫,将伞和折叠轮椅放在一处相对远离热浪冲击的岩壁凹陷处。
然后,她脱下外裙,只穿着简单的贴身衣物,平静地踏入了那沸腾的、如同浓稠血液般的岩浆之中。
滋——!
剧烈的白烟升腾而起!
难以想象的剧痛瞬间席卷了安谧的每一寸神经!
皮肤、肌肉、骨骼仿佛在瞬间被投入了熔炉,被无情地灼烧、溶解!
那痛苦越了肉体,直抵灵魂深处,仿佛连灵魂都要被点燃。
安谧平淡的脸庞瞬间扭曲,但她依旧牙关紧咬,保持理智,细碎的、压抑不住的痛哼从齿缝间溢出。
还行……
能够忍受……
常年承受非人实验的痛苦折磨,让她对疼痛的忍耐力远常人。
但这岩浆的灼烧,不仅仅是高温,更蕴含着一种侵蚀、分解、湮灭生命本质的力量,根本不是她这种凡人之躯可以忍耐的。
安谧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快溶解,如同投入水中的冰块。
她试图后退,找到一个能够可以依靠的地方,但双脚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吸住,岩浆的粘稠远想象,让她无法轻易挣脱。
我会死。
安谧立刻意识到了这个事实。
死亡的阴影笼罩在她的脑海,是如此清晰,如此难以抗拒。
但安谧的心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
死在这里,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
像自己如此这般的人,走进这里,或者说从踏上不可能的修行之路开始,本就是一场豪赌。
走到这里,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
愿赌服输。
然而,一个身影,无比清晰地浮现在她濒临混沌的意识深处——
安长卿。
我的姐姐……
那双看向我时,总是带着隐忧却又无比坚定的眼睛,见自己重伤濒临崩溃的脸庞,抚摸我头时指尖的温暖……
如果我死了
姐姐会怎么样?
她会不会很伤心?
为了姐姐,我不能死。
这个念头如同定海神针,瞬间压过了所有痛苦和放弃的念头。
活下去。
必须活下去。
不能,再让姐姐为我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