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人手里还拿着纸做的酒杯,有的怀里抱着纸元宝。
芸司遥下意识想退,脚下却不小心踢到了门槛。
“吱呀”一声响,厅里的纸人忽然动了。
一双双黑洞的眼睛死死“盯”着她。
“新……娘子……”
它们张开红艳艳的嘴。
“大人……的……新娘子……”
声音又轻又涩,像用指甲刮过纸页,在空荡的正厅里回荡。
“你怎么……在这里啊……?”
声音贴着地面飘近,芸司遥低头,才看见一个扎双丫髻的小女孩不知何时贴在了她的腿上。
换成任何一个正常人,此时都得被吓疯了。
芸司遥:“……”
“你怎么在这里啊?”小女孩歪着头,又问了一遍。
她穿件洗得发白的红布袄,脸上沾着灰,一双眼却亮得发诡,“你是大人的新娘子,今夜要和大人圆房的呀,怎么能待在正厅?”
“去圆房呀……”
不知从哪个角落传来细碎的、像纸片摩擦的声音。
正厅里排得整整齐齐的纸扎人,竟齐齐地张了嘴,纸糊的嘴唇开合间,声音断断续续飘进她耳朵里:
“去圆房呀……”
“圆房呀……”
“圆……房……”
芸司遥慢慢恢复冷静,她打了个响指。
“啪!”
纸人身上的火焰猛地窜起。
小女孩脸上的诡笑还僵着,转眼就化作一缕黑烟散在空气里。
芸司遥眯了眯眼,看向正厅。
纸扎人们闭上了嘴,声音戛然而止。
墙角忽然传来两道怯生生的嘀咕,细得像蚊子叫。
“好凶……”
“大人的新娘……好凶……”
“刚才放火烧纸,我都不敢喘气了……”
“太可怕了……”
芸司遥沉默。
……这些纸人真当她耳背吗?
芸司遥看出它们攻击性不强,便缓缓收回目光,没再动手。
若是此刻把它们都烧了,动静太大,容易打草惊蛇。
这里的宾客全都不是人。
芸司遥将窗户闭紧,此地不宜久留,得赶紧离开。
她正打算往后退,后颈骤然传来一阵细密的寒意。
像有一道沉沉的视线,牢牢锁在了她的背上,缓慢而阴森的向上攀爬。
芸司遥下意识回过头,撞进眼帘的是一片刺目的红。
穿着一身红衣婚服的玄溟,正斜倚在一旁墙上,不知看了她多久。
那双曾盛满温柔的眼,此刻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