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盐粒均匀地铺在雪层上。
小灵看着盐粒落下的地方,积雪先是慢慢变软,接着便渗出细密的水珠,水珠顺着地面的坡度往低处流。
在墙角汇成一小滩浅浅的水洼,映着头顶铅灰色的云,倒像是块碎掉的镜子。
偶尔有风吹过,带着雪粒打在脸上,她却不觉得冷,只觉得指尖沾着的盐粒带着点粗粝的暖意,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咸香。
不远处的巷口,隐约能看见张大爷扛着扫帚的身影。
雪没到他的膝盖,每走一步都要费力地把腿从雪地里拔出来,扫帚在雪地上划出道道痕迹,却没清出多少地方。
“咱们清完自家门口,要不也去帮张大爷清清吧?”维亚回头看向小灵,“他家就他一个人,这么大的雪,出门买东西都难。”
小灵点点头,手里还捏着一把盐:“好呀。”她顿了顿,又补充道,“用盐,不烧屋。”
维亚被她逗得笑出了声,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没错,咱们用盐,安全又快。”
两人加快了速度,没过多久,自家门前的雪地就清出了一条能容两人并行的小路,黑褐色的土地露出来,还带着点湿润的气息。
维亚把空了的陶碗递回屋里,又扛了把扫帚出来,小灵则跟在他身后,手里还攥着半袋没撒完的盐。
刚走到张大爷家门前,就见张大爷正扶着扫帚喘气,额头上沁出的汗浸湿了鬓角的白发,贴在脸颊上。
看见维亚和小灵,他连忙直起腰,笑着打招呼:“维亚小子,还有小灵丫头,你们这是……”
“张大爷,我们来帮您清雪!”维亚举起手里的扫帚,又指了指小灵手里的盐袋,“我们用盐化雪,快得很,您歇着就行。”
张大爷愣了愣,随即眼眶就有点发热,他摆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哪能麻烦你们……”
“您别客气!”小灵抢先开口,说话时还带着点甜甜的调子,“我们快,一会儿就好。”
小灵说着,已经蹲下身,往张大爷没清到的雪地上撒起了盐。
盐粒落下,积雪很快就开始融化,维亚则拿着扫帚,把化软的雪往路边扫,两人配合得格外默契。
张大爷站在一旁,看着两个孩子忙碌的身影,嘴角的笑意就没停过。
他想起前几年雪大的时候,自己清雪要清大半天,今年有这两个孩子帮忙,心里暖烘烘的,连寒风都好像不那么刺骨了。
他转身回屋,没多久就端了两碗热水出来,还拿了碟炒花生:“来,歇会儿喝口热水,暖暖身子。”
维亚和小灵也确实有点累了,停下手里的活,接过热水捧着。
热水的温度透过粗瓷碗传到手上,暖意顺着指尖往全身蔓延,连带着心里都热乎乎的。
小灵尝了颗花生,脆生生的,还带着点咸香,她眼睛一亮,又抓了一颗递到维亚嘴边:“好吃。”
维亚张嘴接住,笑着点头:“那是,张大爷炒的花生,全村最好吃。”
张大爷坐在门口的石阶上,看着两个孩子你一颗我一颗地吃着花生,又看着门前渐渐清出来的小路,忍不住感叹。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心善。”
维亚也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那是,小灵聪明着呢!”
阳光不知何时从云层里透了出来,洒在雪地上,反射出晶莹的光。
远处的村落里,渐渐有更多人出来清雪,说话声、笑声混在一起,顺着风飘过来,和着融化的雪水流动的声音,像是一首温暖的歌。
仲夏正午的日头悬在天际,把茅草屋的屋顶晒得暖烘烘的,泛着浅棕的柔光。
阳光穿过竹编的窗棂,在泥土地面上投下细碎的菱形光斑,像撒了一把亮晶晶的碎银。
灶台上的粗陶罐里,野薄荷茶还冒着袅袅轻烟,淡淡的清凉气息混着屋外田埂上的稻花香,在不大的屋子里缓缓流淌。
小灵坐在靠窗的旧木凳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凳面。
她抬眼望向屋中央。
维亚正弯腰整理墙角的竹筐,满头白发在阳光下像覆了层细雪,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连垂在颊边的发丝都透着温和。
沉默了片刻,小灵深吸一口气,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直到维亚直起身擦汗时,才终于鼓足勇气,声音里带着几分刻意压稳的认真:“维亚,我有些心里话,想跟你说说。”
维亚闻言转过身,浅灰色的眼眸里映着窗边的光,像浸了温水的石子,格外柔和。
他抬手随意摸了摸耳侧垂落的白发,指腹蹭过发丝时带着点不经意的温柔,语气像午后的风一样轻缓。
“怎么了,小灵?”
“都不是。”小灵咬了咬下唇,声音低了些,却字字清晰,“我就是觉得,你一个人在城里生活,挺没意思的。”
“每天上班、下班,回了家也只有空荡荡的屋子,连个能一起吃饭、说话的人都没有。”
小灵顿了顿,指尖攥紧了衣角,语气里添了几分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我平时在村里守着这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