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像淬了毒的刀,目光时不时往他身上瞟。
骨咄禄的后背瞬间沁出冷汗,登基大典上若是露了半分慌乱,这些虎视眈眈的兄弟怕是立刻就要跳出来。
当然最重要的,就是先把登基大典完成。
名位确定之后再做其他打算。
“没什么大事,继续吧。”
他迅速敛去眼底的惊涛骇浪,声音平稳得像是在谈论天气。
欢呼的声浪重新涌起,仪式终于在夕阳染红汗庭金顶时结束。
骨咄禄强撑着接受完最后一波祝福,转身就往内宫走,白色的袍角扫过门槛时,差点被绊倒。
书房的门“砰”地关上,骨咄禄一把扯下头巾,狠狠砸在铺着羊皮的案几上。
他背对着刚进门的几个心腹大臣,低声喝道:“刚刚得到消息,北疆蛮子再次南侵。”
紧接着,他猛地转过身,脸色铁青,眼底的震怒几乎要溢出来。
“这次不是小股劫掠,他们的骑兵很多,亟墨之地又一次被他们攻破了。”
“甚至北疆蛮子的前锋已经到了克尔平,正向我喀什噶儿杀来。”
负责军政的回鹘大臣阿跌熟泥,脸色同样变得震惊骇然。
不由得回想起这些年中,与北疆军爆发的战争。
东喀喇汗国军队作为西辽王廷的仆从军,面对北疆军的时候却从来没有胜过。
反而接连损兵折将,甚至在去年还被打到了亟墨城,逼的东喀喇汗国交出了三名公主和亲,北疆蛮子才带着劫掠的人丁财物退兵。
老汗王为此被气死了。
没想到,北疆蛮子今年又来了?
“北疆蛮子接受了我们的公主和亲,本应该与我喀喇汗国和睦相处,竟然撕破脸皮,再次南侵。”
“蛮夷之辈,果然没有丝毫信义可讲,简直不知廉耻。”阿跌熟泥脸色涨红,愤怒的骂道。
去年,正是他作为使者,亲手将三位公主送到北疆军大营,以为用和亲的丝线能系住和平,可如今北疆军铁蹄再次杀来。
他这个送亲使,简直成了东喀喇汗国的耻辱。
另一名回鹘将领契苾毗伽同样是脸色愤慨,大声喝道:“汗王,末将愿率军迎击,去年的账还没跟他们算清楚呢。”
骨咄禄刚要开口,却见禁卫军统领再次推门而入。
“汗王。”
统领的声音比刚才更低沉,带着一种不祥的滞涩:“刚刚得到消息,克尔平已经被攻破了。”
“北疆蛮子还命人送来了一封书信。”
“什么?”
骨咄禄猛地站起,脸色骤变,瞳孔收缩,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不可能!”
骨咄禄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克尔平是喀什噶尔北面的门户,城墙虽不算高,却扼守着天山南麓的要道,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破了?
两个月前,他还亲自去克尔平巡查过,那里的守将曾拍着胸脯保证,就算北疆军来犯,至少能撑上半月。
怎么可能如此迅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