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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是。”
既然被戳破,四姨干脆破罐子破摔,嗓门瞬间拔高,“你知道她是骗子了?!!”
那语气,竟带着几分惊喜。
“嗯,知道。”
陈九亚侧头瞥了王准和姚警官一眼,背过身。
这动作其实很多余——
王准和姚警官仍能听清他说的每一个字,只是电话那头的声音听不清楚。
“四姨早就跟你说过,米婆她就是个跑江湖的老骗子,你偏不听!”
她的嗓门隔着电流拔高,带着长辈那种恨铁不成钢的焦躁,“我就搞不懂,你一个年轻人,怎么比跳广场舞的老头老太还封建迷信!”
见陈九亚沉默,四姨声音放缓,换上了哄孩子似的软调:“这样好不好?明天我陪你去看心理医生,咱就定个固定辅导,每星期去一次。花不了几个钱,啊,听话!”
“我自己能调节……”
陈九亚挠着后脑勺,声音闷闷的,“心理医生也就那套话术,真没什么用。”
心理医生?!!
这四个字穿透车窗,落在了王准和姚警官的耳中,两人下意识对视。
在多数龙国人心里,踏进心理门诊就跟被贴上‘神经病’的标签同义。
哪怕大城市到处都是心理咨询的广告,可落到别人嘴里,仍等同于‘脑子有问题’。
“他有什么毛病?需要去看心理医生?”姚警官侧身环顾了一圈,排查风险。
“迷信,外加死犟。”王准一针见血,“女朋友走了那么久,他还活在自己编的世界里不肯出来。”
“这不是脑袋有问题是什么?”
姚警官嘴角无声地提了提,没再接口。
他垂眼拉开打印店老板刚递来的文件袋,指尖一捻,“唰”地抽出那张遗照——
只一眼,整个人就僵住了。
震惊、骇然、还有一丝后知后觉的寒意。
哑光相纸在昏黄顶灯下泛着冷白,像块小小的冰片,被他捏在指间。
“王……王准!”
“快看照片!!!”姚警官猛地将手里的遗照往左侧一送,“那个女鬼——”
“是李珂!!!”
“是李珂!!!”
最后三个字从他牙缝里挤出来,尾音抖得不成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