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指甲抠住钥匙的边缘,一点点地将它从狭窄的缝隙中往外抠。
那钥匙仿佛生了根一般,卡得十分牢固,他加大了手上的力气,
终于,随着“咔哒”
一声轻响,钥匙被成功抠了出来。
他的手心瞬间紧紧地攥住了那把钥匙,
这一晚,城市陷入了沉睡,夜色如浓稠的墨汁般将一切包裹其中。
然而,对林纾来说,每一秒的流逝都无比煎熬,这一夜格外漫长,长得仿佛没有尽头。
他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眼在黑暗中瞪得滚圆,丝毫没有睡意。
那把小小的银色钥匙,此刻仿佛被炉火炙烤过一般,搁在他的外套口袋里,散着滚烫的热度。
它就像一颗不安分的石子,不断灼烫着林纾的心,让他心头慌,一种莫名的恐惧和焦虑在心底肆意蔓延。
而备用手机里的资料,那可是他这一路历经千辛万苦、冒着无数次生命危险才收集来的心血。
每一张照片、每一段笔记,都承载着揭开真相、惩治恶人的希望。
那些照片里,账本上的数字如同神秘的密码,隐藏着黑暗交易的秘密;添加剂包装的细节,是不法勾当的铁证;豆腐坊车辆的影像,仿佛还能听见它们在运输罪恶时出的轰鸣声。
还有那些整理得密密麻麻的关键笔记摘要,每一个字都凝聚着他无数个日夜的思索和奔波。
一想到这些资料,林纾的脑海里就像放电影一样,不断回放着调查过程中那些惊心动魄的瞬间:与线人在阴暗小巷里的秘密会面,躲避跟踪时的狼狈逃窜,以及面对威胁时的坚定不屈。
这些回忆交织在一起,让他辗转反侧,根本无法合眼。
黑暗中,林纾无数次下意识地伸手探入外套口袋。
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那把钥匙,感受着它冰冷的轮廓、细腻的纹理。
每一次触摸,都像是在确认自己最珍贵的宝贝是否还安稳地待在那里,也像是在给自己吃下定心丸,让慌乱的心能稍稍平静片刻。
然而,这片刻的安宁总是短暂的,紧接着,新一波的焦虑又会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他开始担心钥匙会不会不小心滑落,会不会被人偷走,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
他还会不时地打开备用手机。
微弱的屏幕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照亮了他那写满疲惫和忧虑的脸庞。
他逐页检查里面的资料,眼神中满是警惕和专注。
每看到一处数字、一个签名,他都会仔细核对,生怕遗漏了哪一处重要线索。
他反复思考这些线索之间的关联,试图构建出一个完整的证据链。
同时,他也担心文件在传输存储过程中出现损坏丢失,仿佛每一次滑动屏幕,都可能现某个关键证据消失不见。
这种担忧就像一根无形的线,紧紧地勒着他的心脏,让他喘不过气来。
窗外,夜色渐渐褪去,天空开始泛起鱼肚白。
一丝微弱的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悄悄地溜进房间。
林纾知道,天刚蒙蒙亮,行动的时刻越来越近了。
他像是一只察觉到危险的野兽,小心翼翼地起身。
他的动作轻缓得几乎听不见声音,每一个脚步都像是生怕惊扰到黑暗中潜藏的耳朵。
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危机四伏的战场,每一个细微的声响都可能引来敌人的围剿。
他走向衣柜,在一堆衣服中特意选了件最普通的工装外套。
这件外套款式老旧,颜色灰暗得就像被岁月蒙上了一层灰尘,洗得有些白,上面还有几处不易察觉的补丁。
它就像街头巷尾随处可见的工人所穿的那样,平凡得毫不起眼。
他穿上外套,又把那顶棒球帽压得很低,帽檐几乎遮住了他的眉眼,只露出鼻梁和嘴巴的部分。
他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看着镜子中那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自己,心中暗暗祈祷,希望这样能将自己彻底隐匿于人群之中,不被敌人现。
七点半,林纾已经悄然抵达人民公园东门。
此时,晨练的人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大多是些老头老太太,他们尽情享受着清晨的美好时光。
有的在打太极,一招一式舒缓而沉稳,仿佛在与天地自然融为一体;有的在跳广场舞,欢快的音乐和动感的舞姿洋溢着活力,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还有的围坐在一起下棋,时不时传来几句争论的声音,充满了生活的烟火气。
林纾融入这热闹的氛围中,就像一滴水汇入了河流,试图让自己不那么显眼。
他走到报刊亭前,掏出零钱买了份报纸。
付钱的时候,他刻意压低声音,仿佛生怕自己的声音会暴露身份。
他的目光也低垂着,避免与摊主过多对视,只匆匆地把钱递过去,接过报纸后便迅离开。
他在离储物柜不远的长椅上坐下,展开报纸假装阅读。
报纸上的文字在他眼前模糊成一片,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