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欣在傅程宴的怀中渐渐平静,她哭得累了,再加上药效还没退,很快又依着他沉沉的睡去。
傅程宴却一夜未合眼,始终维持着环抱她的姿势。
他的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苍白却依旧柔美的侧脸上,眼底情绪翻涌,一股淡淡的怒意涌上心头。
直到听见怀中女人的呼吸逐渐平稳安宁,傅程宴才小心翼翼地将沈书欣放在病床上,他安静地坐在一边陪伴。
直到第二天早上,护士进来为沈书欣换药,傅程宴这才起身走到病房外,对守了一夜的保镖低声吩咐了几句,眼神冷厉。
……
沈书欣睫羽轻颤,缓缓睁开眼。
麻药过后的小腹仍有隐约钝痛,但比昨夜那撕裂般的剧痛已好了太多。
她下意识地抚上腹部,感受到那微隆的弧度依然存在,心头一松,轻轻吁出一口气。
必须要时刻确定肚子里面的孩子还在,不然她难以安心。
“醒了?”
一道温柔又难掩焦急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沈书欣侧过头,才现母亲白玲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眼圈泛红,显然是哭过。
她穿着素雅的真丝裙子,丝微乱,此刻却顾不上仪容,紧紧握着沈书欣的手。
“妈……您怎么来了?”
沈书欣声音还有些沙哑。
“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来?”
白玲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你看看你,脸色白得像纸一样……这才安生几天,又遭这种罪!
傅家是怎么照顾你的?”
“妈。”
沈书欣轻轻打断她,勉强笑了笑,“意外而已,不关傅家的事。
您别担心,医生说了,宝宝很坚强,没事的。”
“意外?我听说就是傅成玉那个疯女人故意撞的你!”
白玲难得语气激动,带着浓浓的不满和心疼。
天知道,她今天早上知道这件事情后,是多么的心急。
还好沈书欣和孩子都没事,不然她真能找傅家算账。
自己想要捧在手心里好好呵护的姑娘,去了傅家总是出现“意外”
。
“他们傅家内部斗得乌烟瘴气,一次次牵连到你头上!
程宴呢?他不是本事很大吗?怎么连自己妻子都护不住?”
白玲忍不住吐槽,满眼担忧。
眼看着再等一段时间就要生产,白玲都担心这段时间也没办法平静度过。
沈书欣知道母亲是心疼自己,心里暖融融的,却也不想她因此对傅程宴生出芥蒂。
她轻声替傅程宴解释:“程宴他昨天出差了,一接到消息就立刻赶回来了,守了我一夜呢,刚才可能出去处理事情了。
妈,这事真的不怪他。”
白玲看着女儿明明虚弱却还在为老公说话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叹了口气,拿过一旁的保温桶。
“算了,你先好好养着。
我让家里炖了燕窝,趁热喝一点。”
沈书欣顺从地点点头,由着母亲小心地喂她喝了几口温热的燕窝粥,胃里暖和了些,精神也好了点。
“程宴出去多久了?有说他去哪儿了吗?”
她忍不住又问。
白玲摇摇头:“我来的时候他就在外面跟人说话,神色冷得很,我没多问。
只跟我说你去看看你,他就匆匆走了,像是有什么急事。”
沈书欣心下微沉。
以傅程宴的性格,绝不会在她刚脱离危险时就轻易离开,除非……有必须立刻去处理的重要事情,而且很可能与昨晚的事有关。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叩响。
白玲放下碗,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却不是医生或护士,而是一个年轻男人。
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衬得肤色愈冷白,五官俊美却带着一丝阴柔之气,手里竟还捧着一大束鲜艳欲滴的红玫瑰,与医院素净的环境格格不入。
白玲愣了一下,很快将眼前这张脸和名字匹配起来,面上带起一丝戒备:“你是……时序?”
年轻男人微微一笑,目光却越过白玲,直直地看向病床上的沈书欣,声音温和得近乎缱绻。
“阿姨您好,我是时序。
听说姐姐住院了,特地来看看她。”
他叫得亲昵自然,仿佛和沈书欣很熟悉似的。
但白玲戒备起来。
这段时间,时序和傅成玉之间的那点八卦,她是知道的。
现在这个时候,时序跑来一定没啥好事!
她横在门边,看向外面的保镖,冷声说道:“你们干什么吃的?来了个莫名其妙的人不知道拦住?!”
两个保镖听见白玲的话,这才像后知后觉似的,连忙上前“请”
时序离开。
但时序却站在原地不动,像是入定一样。
他的目光依旧定格在沈书欣的身上。
“姐姐,我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