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思考,他说道:“于老哥,我听万厂长介绍过了,这家罐头厂是1978年由一家街办面条厂改扩建成立的。”他顿了顿,指着眼前临街的这一排旧门面房,“你看前面这排房子,现在破破烂烂的,没什么用。但是你想,如果花点钱,把这排房子拆了,沿着街面,盖起一排两三层楼的门面房,全部做成商铺出租或者自己经营。后面这么大的厂区,哪怕暂时不搞生产,就是闲置一段时间,做做仓库,或者等政策更明朗了再做规划,那前景……”
他看向于永斌,问道:“于老哥,你租种子公司那三间门面房,一年多少钱来着?”
“一年一千块。”于永斌脱口而出,随即他猛地反应过来,眼睛微微睁大,“你的意思是……靠出租门面就能回本?但需要先投资啊。”
他很快又冷静下来,摇了摇头:“想法是好的。但是老弟,盖楼不需要钱吗?那又是很大一笔投入。而且,镇里开价五万,摆明了是连厂带这个‘位置’一起算进去的,他们也不傻。我觉得,五万还是高了。除非……”
“除非什么?”江春生追问。
“除非你能找到合适的关系,直接搭上城关镇经济发展办公室的领导,最好是能跟分管工经济的副镇长说上话。”于永斌认真地建议道,“深入了解一下镇上卖掉这个厂子的真实意图、底线价格,只有了解到了最权威、最核心的信息,我们才能判断这事到底有没有操作空间,值不值得干。”
他拍了拍江春生的肩膀,总结道:“这样,你先想办法去摸清镇上的底。如果需要,我也可以托人帮你问问。等拿到了准确消息,我再陪你一起去找李大鹏。这事,光靠我们在这里看和猜,没用。”
江春生仔细品味着于永斌的话,觉得非常有道理。自己之前的想法还是有些一厢情愿和理想化,于永斌的建议无疑指出了最关键的一步——打通上层关节,获取核心信息。
“于哥,你说得对!”江春生眼中重新燃起斗志,“是我太心急了。接下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先想办法接触镇上管事的领导!”
面包车发动,驶离了这片看似陈旧,却又似乎隐藏着无限可能的老厂区。江春生回头,透过车窗,又望了一眼那棵高大的银杏树和斑驳的厂房,心中思索着下一步的行动方向。
夕阳的余晖将天边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色,于永斌驾驶着面包车将江春生和朱文沁送回到规划局宿舍,三人一番客气后分手。
朱文沁带着江春生回到家。
客厅里,方桌上已摆好了六菜一汤,菜肴十分丰盛并且色香味俱全。朱一智坐在主位,李玉茹正端着最后一碗米饭从厨房走出来,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朱文沁乖巧地摆放着碗筷,而江春生则帮忙递着汤勺。
“好了好了,开饭了!”徐彩珠笑着招呼,夹了一筷子黑鱼片放进江春生碗里“春生,别客气,尝尝阿姨今天炒的黑鱼片怎么样?”
“谢谢阿姨,我一看就好吃。”江春生连忙道谢,语气真诚。
一家四口,一人一方,围坐在方桌旁,开始了愉快的晚餐。气氛融洽,话题从天气、工作渐渐聊开。朱文沁看着气氛正好,悄悄给江春生递了个眼色,然后状似随意地开口问道:“爸,您认识城关镇经济发展办公室的人吗?最好是能说得上话的领导。”
朱一智正准备夹菜的手微微一顿,抬起看向女儿,带着一丝探究:“嗯?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有什么事吗?”他了解自己的女儿,不会无缘无故打听一个平日没什么交集的部门。
朱文沁放下筷子,简单直接地说道:“是这么回事。城关镇有家罐头厂,亏损好几年了,现在镇里准备把厂子卖掉。春哥觉得这是个机会,想让他一个朋友买下来。我们就想先了解一下情况。”
“哦?”朱一智的目光转向江春生,带着长辈的审视和关切,“春生,你哪个朋友?是做什么的?”他对于女儿和江春生想打听的事情,心里并不排斥,但也希望年轻人做事能稳妥些。
江春生坐直了身子,恭敬地回答:“叔叔,我那个朋友就是在治江承包了铸造厂的李大鹏。”他语气平稳,尽量让自己的话显得可靠。
“李大鹏……”朱一智沉吟着,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朱文沁经常在他面前提起治江铸造厂,提起江春生在那里如何如何,他自然知道江春生和这个李大鹏关系不一般。“这个李大鹏,有实力接手一个厂子?”他进一步问道,这关乎到事情的可行性。
“李大哥很有魄力,也很有能力。治江铸造厂在他手里效益很好。”江春生肯定地说,他对李大鹏充满信心。
朱一智点了点头,夹了一筷子青菜,慢慢咀嚼着,似乎在思考。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道:“我们规划局和城关镇工作上的交集并不多,平时各管一摊。和镇里的顾书记倒是有过几面之缘,开会时碰到过,点头之交,关系并不深。”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些为难,“这种事,直接去问,显得有些唐突。镇里卖厂子,涉及到资产、人员安置,敏感得很,不好直接开口打听啊。”
他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江春生,最终还是补充了一句:“这样吧,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