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分门别类地码放着人事档案,上级来文、本队发文、会议纪要、印章使用记录、行政、后勤物资采购领用清单、对外联络文件、合同与协议文本……这些琐碎却至关重要的材料,都是他日常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如今都需要一一清点、梳理、打包移交。好在他平时工作细致,每一项分文别类的文件盒内都有一份文件存档明细表,对应着里面的每一份文件和资料。
阳光透过窗户,照亮空气中飞舞的细小尘埃。江春生站在文件柜前,逐一检查完文件盒内的每一份存档明细表;接着又整理人事档案,工程队所有正式职工的档案,都由段机关办公室统一管理,这里有的也就是上级的人调令。几个队里请的临时工,江春生给他们都建立了档案,不过比较简单,主要就是个人情况信息表和钱队长签署的工程队内部用工审批表。
时间在专注的整理中悄然流逝。登记、核对、填写移交单……文件柜里分门别类的文件被逐过了一遍,桌上放着的移交清单也越写越长。直到门口传来财务室张会计喊他吃饭了。江春生才惊觉已是午饭时间。
食堂里弥漫着饭菜的香气,但吃饭的人依然很少,除了会计张成凤,就是江春生和朱慧兰,陈萍只是偶尔来食堂吃一顿。江春生要了份简单的饭菜,坐在张会计的对面,一边和她闲聊,一边快速扒拉着。他心里还惦记着要去给朱文沁打电话,以及下午要随老金去城东看新“家”,入口的饭粒似乎都还是整颗整颗的匆忙滑入喉咙。不到十五分钟,他便结束了午餐,快步折回办公室。
关上门,午后的寂静重新笼罩下来。他坐在办公桌前,目光已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办公桌上的电话机上。一个念头清晰地浮现出来:该给文沁打个电话了。
他拿起听筒,手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快,拨通了朱文沁办公室的号码。听筒里传来几声悠长的“嘟——嘟——”声,等待的时间似乎比平时略长。
“喂?您好。”一个温和的陌生女声传来。
“您好,麻烦帮我找一下朱文沁。”江春生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自然。
“稍等啊。”
等待的几秒钟里,江春生仿佛能听到自己清晰的心跳。终于,那个熟悉又清甜的声音透过电话线传来:“喂?是春哥吗?!”
“文沁,是我。”江春生的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声音也放得异常柔和。
“春哥!”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电话那头的声音里,瞬间充满了惊喜,“你吃饭了吗?”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刚吃完,你呢?”一股暖流瞬间注入心田。
“我也是。”朱文沁的声音带着笑意,“春哥,跟你说啊,昨晚我把在治江钓的那些鱼拿回家后!我爸妈问我这些小鱼哪里来的?我就把李大哥那个鱼塘和钓鱼的经过,都跟我爸详细描述了一遍!你猜怎么着?”她故意卖了个关子。
“嗯?你爸说什么了?”江春生配合地问,心弦被轻轻拨动。
“我爸听得可认真了,眼睛都放光呢!”朱文沁的声音里满是笑意,“最后他说:‘听起来这地方真不错!鱼虽然不大,但钓起来也会很有意思。等哪天周末没事了,文沁,你让春生约上你钱叔叔,我们一起去过过钓这种小鱼的瘾!’”
朱文沁的父亲流露出想体验一下的兴趣,这无疑是个极好的信号!江春生心头一热,仿佛已经看到未来朱文沁在河边陪她爸爸垂钓的温馨画面:“那太好了!改天我来跟钱叔说,等钱叔约你爸爸,他们定好时间了,我来联系李大哥,随时安排!”
“嗯!我也这么想的!”朱文沁开心地应着,随即又想起另一件事,“对了,我今天把你的那份工资和奖金已经存到我们银行了,回头我把存折给你。”
“辛苦你了,文沁。”江春生由衷感谢,他接着道:“存折你不用给我,后面你不是还有继续存吗?”
“嘻嘻!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这些钱给闷了。”朱文沁调侃道。
“闷就闷呗,我本来就把这份钱没当一回事”。江春生毫不在意的笑道。随即,他想到早晨钱队长在办公室的谈话,试探着问:“文沁,钱叔……今天在办公室还提起你了。”
“钱叔叔?他说什么了?”朱文沁的声音带着好奇。
“钱叔说,让我哪天有空,带你再去他家玩。”江春生顿了顿,斟酌着词句,“我感觉钱叔的意思,可能……是有什么话想当面跟你说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小会儿,朱文沁的声音才再次响起,似乎有些羞涩,又带着点期待:“钱叔叔和袁阿姨一直对我都很好…那,那我们找个周末去?”
“好,听你安排。”江春生心中也泛起涟漪。他接着又抛出一个重要的消息:“还有个事,文沁。队里今天正式通知我了,我的工作岗位有调整。”
“啊?调整?”朱文沁的声音立刻透出关切。
“嗯,从明天开始,我就不负责队里的行政人事这些杂务了。”江春生的语气带着卸下包袱的轻松和对新挑战的郑重,“钱叔和金队长让我集中精力,协助金队长,专门负责207国道改造项目的现场管理。以后,我的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