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沙哑破碎的“清音”
,如同投入冰封湖面的石子,瞬间击碎了林清音所有强撑的镇定。
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涌出,模糊了视线,她紧紧握住沈墨冰凉的手,贴在自己泪湿的脸颊上,泣不成声。
“是我……是我……你醒了,太好了……”
她语无伦次,所有的担忧、恐惧、绝望在这一刻尽数化为失而复得的狂喜与后怕。
沈墨的意识显然还未完全清醒,眼神涣散而迷茫,努力地聚焦,试图看清眼前这张布满泪痕、却在他梦中萦绕了千百回的脸庞。
他动了动手指,极其微弱地回握了一下她的手,那冰凉的触感让他眉头又蹙了起来。
萧月如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眼神复杂难明,有欣慰,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涩,但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
她别开脸,走到远处一堆冰块旁抱臂靠着,将这片狭小的空间留给劫后余生的两人。
冰窖内寒气刺骨,呵气成霜,但两人交握的手心,却仿佛滋生出了一点微弱却真实的暖意。
沈墨的苏醒极其短暂,沉重的虚弱感很快再次将他拖入昏沉的睡眠。
但他的呼吸不再那么痛苦急促,眉宇间的死气也消散了大半,这让林清音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实处。
她小心翼翼地用皮毛将他裹紧,又将自己的外衫脱下,盖在他身上,自己则只穿着单薄的中衣,冻得嘴唇紫,却毫不在意。
她就这样跪坐在他身边,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仿佛要将这段时间错失的注视全部补回来。
萧月如看不下去,走过来将自己一件备用的、带着塞外风沙气息的厚实披风扔给她。
“穿上,你若冻病了,谁照顾他?”
林清音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没有拒绝,将披风裹紧。
披风上带着萧月如身上特有的、如同烈日风沙般的气息,与这冰窖的寒冷格格不入,却奇异地带来一丝安全感。
“吕谨……他怎么会出手?”
萧月如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语气带着戒备。
林清音身体几不可察地一僵,下意识地摸向袖中那个黑色小瓶,冰凉的触感让她心头一凛。
她垂下眼帘,避重就轻:“我……我用了一些东西和他交换。”
“什么东西能让他舍得耗费如此内力?”
萧月如追问,她深知吕谨那种人无利不起早。
林清音沉默了片刻,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萧月如:“月如姑娘,具体是什么请恕我不能明言。
但请你相信,我不会害他。”
她的眼神清澈而坦荡,带着一种破釜沉舟后的平静。
萧月如盯着她看了半晌,哼了一声,没再追问。
“但愿如此。”
她转身走开,继续担任警戒。
时间在滴水声中缓慢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沈墨再次悠悠转醒。
这一次,他的眼神清明了许多,虽然依旧虚弱,但已能清晰地辨认出周围的环境和人。
“这里……是哪里?”
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却有了些许力气。
“皇宫冰窖。”
林清音连忙凑近,轻声回答,“你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
她伸手想去探他的脉搏。
沈墨却微微侧身,避开了她的手,目光落在她单薄的衣衫和那件不属于她的披风上,眉头微蹙。
“你……”
他想问什么,却又因虚弱而停顿,目光转向远处的萧月如,点了点头算是致意,最后又回到林清音脸上,带着深深的探究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
他记得自己强行服下燃元丹后的疯狂与痛苦,记得意识沉沦前最后的念头是她是否安全。
而此刻醒来,身处诡异的皇宫冰窖,救他的是敌友难分的吕谨,守着他的是她和明月教圣女……这中间,到底生了什么?她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我……睡了多久?”
他换了个问题。
“快三天了。”
林清音轻声答道,小心翼翼地避开他探究的目光,拿起旁边一个皮囊,里面是萧月如不知从何处弄来的、用内力温过的清水,“先喝点水。”
她扶起他的头,将皮囊凑到他唇边。
动作自然而亲密,带着医者的专注,却也难掩那份深藏的情愫。
沈墨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甘冽的清水滋润了干涸的喉咙,也让他混沌的思绪清晰了些。
他靠在她并不宽阔却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