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度恢复了一丝血色。
她那微弱得几乎停止的呼吸,开始变得平稳而悠长。
心口处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在柔和的白光笼罩下,血肉竟开始缓缓蠕动、愈合!
受损严重的经脉,也如同久旱逢甘霖的禾苗,贪婪地吸收着这生命的能量,重新焕出生机。
沈墨不敢有丝毫松懈,持续引导着药力。
时间一点点流逝,窗外,天色已然大亮,朝阳升起,金光万丈。
不知过了多久,林清音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如同蝶翼初展。
随后,她缓缓地、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初时,她的眼神还有些迷茫与涣散,仿佛隔着一层水雾。
渐渐地,视线聚焦,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沈墨那张近在咫尺、写满了疲惫、担忧,却在看到她醒来瞬间迸出难以言喻的惊喜与如释重负的脸。
他的样子狼狈不堪,衣衫破损,血迹斑斑,脸色苍白,下颌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眼中布满了血丝……但那双凝视着她的眼睛,却如此明亮,如此专注,仿佛蕴含着星辰大海,将她整个身影都清晰地倒映其中。
“……沈……墨?”
她声音微弱,带着初醒的沙哑,却清晰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是我。”
沈墨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紧紧握住她的手,那温暖的触感让他悬了许久的心,终于重重落下,“你醒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千言万语,哽在喉间,最终只化作这最简单、却最真挚的话语。
他看着她重新恢复神采的明澈眼眸,只觉得之前所经历的一切苦痛、挣扎、生死搏杀,在这一刻,都变得微不足道。
林清音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深情与后怕,再想起昏迷前那不顾一切挡在她身前的身影,以及在排教祭坛生死关头彼此的依托,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触动。
冰雪聪明如她,岂会不明白他的心意,又岂能无视自己内心早已悄然种下的情根?
她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极淡的红晕,没有抽回手,反而轻轻回握了一下,嘴角漾开一抹清浅而真实的微笑,如同雨后初绽的青莲,声音虽轻,却无比清晰:“嗯……我醒了。
辛苦你了……还有,谢谢。”
四目相对,无需再多言语,一种无声的默契与深深的情感在空气中流淌,将两人紧紧缠绕。
就在这时,水榭外传来了脚步声。
月无涯与萧月如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看到林清音已然苏醒,气息虽弱却平稳悠长,月无涯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随即恢复平静。
萧月如的目光在沈墨与林清音交握的手上停留了一瞬,红唇微抿,随即展露出明媚的笑容:“恭喜林姑娘康复,沈公子果然信人。”
月无涯淡淡道:“圣心莲既已生效,承诺已然兑现。
沈墨,你已是我明月教客卿,他日若教中有难,望你谨记诺言。”
沈墨起身,郑重行礼:“晚辈铭记于心,绝不敢忘。”
月无涯点了点头,目光扫过林清音,似乎在她身上那丝若有若无的先天道纹气息上停留了一瞬,却并未多言,转身离去。
萧月如看着沈墨,笑容依旧明媚,却似乎多了几分复杂的意味:“沈公子,林姑娘既已无碍,你们接下来有何打算?若暂无去处,不妨在我明月教多盘桓几日。”
沈墨与林清音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了答案。
沈墨从怀中取出那枚得自排教水寨的“洞庭龙纹铜钱”
,沉声道:“多谢圣女美意。
但我们需根据此物线索,前往塞外‘白狼川’。”
“塞外……”
萧月如眼中闪过一丝异彩,笑道,“那可是个有趣的地方,恰巧,与我明月教也有些渊源。
说不定,我们很快又会再见。”
她的话语意味深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夕阳西下,将洞庭湖染成一片瑰丽的橘红色。
沈墨与林清音站在明月教的码头上,准备乘舟离去。
经历了一番生死磨难,两人的关系已然不同,目光交汇处,自有温情流动。
新的旅程,就在脚下。
塞外的风沙与未知,等待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