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可调整方中几位辅药,或佐以花蜜、香橼调和,或改用药膳、熏香之法,同样可达安神之效,且更易入口。”
郑贵妃挑眉看她:“你还能改动太医院的方子?”
“奴婢不敢妄改,只是提供些许变通之法,最终还需太医定夺。”
林清音回答得十分谨慎。
郑贵妃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摆了摆手:“罢了,就依你,试试看吧。
若真能让本宫舒坦些,自有你的好处。”
她似乎有些疲惫,揉了揉额角,“都退下吧,本宫要歇息了。”
林清音随着宫女退出殿外,心中并未放松。
郑贵妃看似只是寻常问诊,但她总觉得那双慵懒美目背后,藏着更深的东西。
吕谨将她塞到贵妃身边,绝不可能只是为了调理凤体那么简单。
她被领到永和宫角落一间更小的耳房安置,这里比之前的偏殿更加简陋,但好在相对独立。
负责看守她的,依旧是那两个眼神呆滞的粗使宫女。
夜幕降临,宫廷陷入一片死寂。
林清音毫无睡意,袖中那片血书如同烙铁般灼烫着她的肌肤。
“诺”
字已出,但如何将这承诺递出去?如何换取救沈墨的方法?吕谨像一条隐藏在暗处的毒蛇,不急不缓,等待着她的主动。
她必须想办法联系外界,至少要知道沈墨现在是生是死!
就在她心焦如焚之际,耳房那扇单薄的木窗,忽然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叩”
声。
林清音猛地警觉,屏住呼吸。
“叩…叩叩……”
又是一串有节奏的轻响。
是暗号?她心中一紧,小心翼翼地靠近窗边,压低声音:“谁?”
窗外沉默了片刻,一个刻意压低的、有些耳熟的女声传来:“林姑娘,是我,阿吉。”
阿吉?济世堂那个小学徒?他怎么会在这里?林清音心中震惊,轻轻推开一条窗缝。
月光下,窗外站着一个穿着小太监服饰、身形瘦小的身影,抬起头,赫然正是阿吉那张清秀却带着紧张的脸!
“阿吉?你怎么……”
林清音又惊又喜,又满心疑惑。
“林姑娘,时间紧迫,长话短说。”
阿吉语极快,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是陆……是有人安排我混进宫来当差的,就在这永和宫负责杂役。
他让我告诉你,沈公子暂时被明月教的人藏匿,但情况很糟,最多只能撑三日!”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三日”
之限,林清音还是眼前一黑,几乎站立不稳。
“他还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阿吉从窗缝塞进来一个小小的、毫不起眼的灰色蜡丸,“他说,若你决意与吕谨交易,可在呈上血书时,暗中捏碎此丸,或可……增加一分筹码,但亦伴随风险。
如何抉择,在你。”
林清音接过那尚带着阿吉体温的蜡丸,入手微沉,不知里面是何物。
是陆惊澜吗?他果然一直在暗中关注,甚至能将人安插到这宫廷之内。
这份“帮助”
,依旧让她心情复杂。
“替我……谢谢他。”
林清音低声道,将蜡丸紧紧握在手心,“也谢谢你,阿吉。”
“姑娘保重,我不能再待了。”
阿吉说完,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融入黑暗,消失在宫廷的重重阴影之中。
窗扉轻轻合上,林清音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
手中一边是带着决绝的血书,一边是神秘莫测的蜡丸。
三日之期如同催命符,吕谨是唯一的希望,却也是最大的深渊。
陆惊澜送来的蜡丸,是助力,还是另一个陷阱?吕谨索要的“三件事”
,又会是何等凶险?
她闭上眼,沈墨苍白而痛苦的面容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没有退路了。
她将血书和蜡丸并排放在膝上,月光透过窗棂,照亮她毫无血色的脸,和那双逐渐变得坚定如铁的眼眸。
就在林清音下定决心,准备次日便设法联系吕谨之时,永和宫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与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太监惊恐的尖叫:
“走水了!
走水了!
藏书阁走水了!
快救火!”
火光隐隐映红了窗纸,人声鼎沸,整个永和宫瞬间乱作一团。
这场突如其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