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除了几位藩王,便只有司礼监那几位大珰了。
她不敢多问,连忙低头快步离开,心中却记下了这个信息。
几经周折,避过多拨巡查,林清音终于靠近了司礼监衙门附近。
这里守卫更加森严,气氛也愈凝重。
她躲在一处假山后,观察着那座并不起眼、却掌握着批红大权的衙门口。
只见一顶不起眼的青呢小轿在衙门前停下,一名穿着寻常富家翁服饰、面容白净富态、看不出具体年纪的老者,在一个小太监的搀扶下,缓步走下轿子。
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眼神却如同古井,深不见底,偶尔掠过一丝精光,让人不敢直视。
周围路过的官员太监见到他,无不远远便躬身行礼,神态恭敬甚至带着恐惧。
此人,定然是司礼监的大太监之一!
林清音心念急转,冒险一搏的时刻到了。
她深吸一口气,趁着那老者即将步入衙门的瞬间,从假山后闪出,快步上前,在距离数步远的地方“噗通”
一声跪倒在地,手中高举着一枚看似普通、实则暗藏玄机的木制令牌(那是之前救治某位低调宗室时,对方感念所赠的信物)。
“奴婢叩见公公!
求公公救命!”
她声音凄切,带着绝望的哭腔,将头深深埋下。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立刻引起了守卫的警觉,两名带刀侍卫瞬间上前,厉声喝止:“大胆!
惊扰吕公公銮驾,拿下!”
吕公公!
果然是吕谨!
林清音心中既惊且喜,却不敢抬头,只是将令牌举得更高,泣声道:“奴婢有冤情禀报,此物……此物或与十三年前旧案有关!”
她冒险一提“十三年前”
,希望能引起吕谨的注意。
那两名侍卫的手已经按上了刀柄。
“慢着。”
一个平和温润,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响起,正是吕谨。
他目光落在林清音手中那枚看似普通的木牌上,瞳孔几不可察地微微一缩。
他缓缓踱步上前,并未让林清音起身,只是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那目光仿佛能穿透她的伪装,直抵灵魂深处。
“十三年前……”
吕谨轻轻重复了一句,语气平淡无波,“抬起头来。”
林清音依言缓缓抬头,迎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她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努力保持镇定。
吕谨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尤其是在她那双清澈却带着决绝的眼睛上顿了顿,白净的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
“杂家认得你,”
他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温和,却让林清音如坠冰窟,“‘素手医仙’林姑娘,好手段,竟能摸到杂家门前。”
林清音浑身冰凉,他知道!
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
然而,吕谨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彻底愣住。
“你为了沈家那小子,倒是豁得出去。”
吕谨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燃元丹的反噬,啧啧,确实麻烦。”
他挥了挥手,示意侍卫退下,然后对身边的小太监低声吩咐了几句。
小太监恭敬领命,快步离去。
吕谨这才重新看向面无血色的林清音,嘴角那丝笑意更深了些,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玩味。
“救他,可以。”
吕谨慢悠悠地说道,“不过,杂家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林姑娘,你拿什么来换他的命?”
他微微俯身,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锤,敲在林清音心上:
“是交出你前朝长公主的身份信物‘明月镜’?还是……替杂家做三件事?”
林清音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震惊与骇然!
他不仅知道她的化名,竟然连她最深的身世秘密,也一清二楚!
月光镜是她身世的象征,亦可能关联着更大的秘密;而为吕谨做三件事,无异于将灵魂出卖给魔鬼。
无论选择哪一样,都将万劫不复。
吕谨直起身,恢复了那副温和富家翁的模样,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话并非出自他口。
“不急,”
他淡淡道,目光扫向皇宫的某个方向,“林姑娘可以先回去考虑。
不过,沈公子的时间……恐怕不多了。
对了,忘了告诉你,请你入宫为贵妃娘娘‘调理凤体’的旨意,此刻应该已经出了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