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街虎”
曹猛那如同破锣般的嗓音在狭窄的巷子里回荡,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与绝对的自信。
他庞大的身躯几乎堵死了整个巷口,投下的阴影将沈墨与林清音完全笼罩,那对沉重的镔铁短戟在稀薄的月光下泛着幽冷的金属光泽,散出令人心悸的凶煞之气。
前有猛虎拦路,后有追兵脚步声已近在咫尺,两侧是高耸光滑、难以攀爬的院墙。
绝境!
真正的绝境!
沈墨将林清音护在身后,右手死死握住剑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体内刚刚被护心丹勉强粘合的经脉,因之前的奔逃和此刻极致的压力而隐隐作痛,如同无数细针在穿刺。
但他的眼神却如同淬火的寒冰,没有丝毫退缩,只有近乎疯狂的冷静与决绝。
他就算拼尽最后一口气,流干最后一滴血,也绝不能让她落入东厂之手。
林清音紧靠着他挺拔却微微颤抖的背脊,能感受到他肌肉的紧绷与内息的紊乱。
她指间的银针已蓄势待,另一只手却悄然探入袖中,握住了某个冰凉的玉瓶。
那是她压箱底的保命之物,代价巨大,但此刻,已顾不得许多。
“沈墨,”
她声音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若事不可为,你……你先走。”
沈墨身体猛地一震,没有回头,声音沙哑却斩钉截铁:“不可能。”
简单的三个字,却比任何誓言都更沉重。
林清音鼻尖一酸,不再多言,只是将身体更紧地贴向他,表明同生共死的决心。
曹猛看着这对亡命鸳鸯,狞笑一声,似乎很享受他们绝望的姿态。
“倒是情深义重,可惜啊……”
他缓缓抽出腰间的短戟,金属摩擦声刺耳,“咱家最喜欢做的,就是拆散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野鸳鸯!”
话音未落,他庞大的身躯竟爆出与其体型完全不符的惊人度,如同一头狂的蛮牛,带着一股腥风,直冲而来!
双戟一左一右,如同毒龙出洞,分别砸向沈墨的头颅与胸腹,招式大开大阖,纯粹以力量碾压,戟风激荡,吹得地面尘土飞扬!
面对这雷霆万钧的一击,沈墨深知不可硬接。
他强提一口真气,脚下步伐变幻,如同风中柳絮,间不容地向侧面滑开半步,同时右手长剑骤然出鞘!
“铮!”
清越的剑鸣划破夜空!
剑光如匹练,并非格挡,而是精准无比地点向曹猛持戟的手腕!
攻其必救!
然而曹猛反应极快,手腕一翻,短戟顺势下砸,竟是要以戟身硬撼剑锋!
他仗着兵器沉重、内力雄厚,根本不屑于闪避!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
火星四溅!
沈墨只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力从剑身传来,虎口瞬间崩裂,鲜血淋漓,整条右臂剧痛麻,长剑几乎脱手!
他闷哼一声,借力向后飘退,卸去部分劲力,嘴角却已渗出血丝。
仅仅一招,高下立判!
重伤未愈的他,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吃力。
“嘿,就这点本事?”
曹猛得势不饶人,双戟挥舞,化作一片黑色旋风,将沈墨周身要害尽数笼罩。
戟风呼啸,将巷子两侧的墙壁刮出深深的痕迹。
沈墨剑走轻灵,将《无名剑典》中的精妙招式施展到极致,剑光如同绵绵细雨,护住周身,却只能勉强支撑,险象环生。
每一次兵刃相交,都震得他气血翻腾,伤势加剧。
就在这时,后面的东厂番子也已追至,眼见领占据绝对上风,并未一拥而上,而是默契地散开,封死了沈墨所有可能的退路,眼神冰冷地看着这场围猎。
林清音心急如焚,她知道沈墨撑不了多久。
她瞅准一个间隙,素手连扬,数枚淬了剧毒的银针如同疾风骤雨般射向曹猛的面门与周身大穴!
“雕虫小技!”
曹猛狂笑一声,双戟舞动得水泼不进,“叮叮当当”
一阵脆响,所有银针竟被他尽数磕飞!
但他攻势也不由得一缓。
趁此机会,沈墨剑势陡然一变,不再一味防守,体内那源自残玉、《无名剑典》的奇异剑意再次被生死危机引动!
他眼中闪过一丝混沌与清明交织的光芒,剑招变得古朴而玄奥,仿佛蕴含着某种天地至理,一剑刺出,轨迹莫测,竟穿透了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