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隐隐泛着金色的毫光,散出浓郁如实质的生机与药香。
她将其与其它辅药一同放入药罐,又取出几根特制的银针,在沈墨惊愕的目光中,快刺入自己左手几处穴位。
“你做什么!”
沈墨猛地想阻止,却牵动伤势,闷哼一声。
“无妨,”
林清音对他安抚地笑了笑,脸色却瞬间苍白了几分,“龙涎血珀药性过于霸烈,需以至纯的‘济世医元’为引调和,方能为你所用。
我修为尚浅,以此法可短时间内凝聚更精纯的医元。”
只见她指尖逼出几滴殷红的血珠,滴入药罐之中。
那血珠竟不散开,反而如同活物般,包裹住龙涎血珀的切片,缓缓旋转,散出柔和的白光。
药罐中的药材以肉眼可见的度融化、交融,一股沁人心脾的异香弥漫开来,竟暂时盖过了周围的污浊气味。
沈墨看着她苍白的侧脸,以及那几滴刺目的鲜血,心头巨震,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涌上胸腔,堵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想说什么,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哽住,只能深深地看着她,将这份沉甸甸的情意,刻入心底。
丹药的异香虽然被瓦瓮阻挡大半,但在这贫民区,依旧如同黑夜中的明灯。
就在林清音全神贯注,即将成丹的紧要关头,瓦瓮外传来几声猥琐的调笑和杂乱的脚步声。
“嘿!
兄弟们,闻到没有?好香啊!
肯定有好东西!”
“是从那个破罐子后面传来的!
去看看!”
几个穿着破烂、满脸横肉、眼神浑浊的闲汉,显然是附近的地痞无赖,被药香吸引,寻了过来。
他们看到半塌的土房和那个大瓦瓮,脸上露出贪婪与不怀好意的笑容。
“哟?还躲着人哪?给爷滚出来!”
一个疤脸汉子粗鲁地叫嚣着,伸手就去掀那作为遮挡的破草席。
林清音心中一惊,炼丹正在关键时刻,绝不能被打断!
她咬紧下唇,加快了催动医元的度,药罐中的白光越来越盛。
沈墨眼中寒光一闪,杀意骤起。
他强撑着想要站起,却被林清音用眼神制止。
她现在不能分心,也无法出手。
眼看那几个闲汉就要现他们——
“嗤!
嗤!
嗤!”
数道极其细微的破空声响起!
那几名闲汉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动作猛然僵住,脸上还保持着狰狞的表情,眼神却瞬间失去焦距,然后一声不吭地软软倒地。
他们的眉心或咽喉处,皆有一点细微得几乎看不见的红点。
快!
准!
狠!
一击毙命!
沈墨瞳孔微缩,这手法,绝非普通江湖客,更像是……专业的杀手!
一道黑影,如同融入夜色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瓦瓮旁。
来人全身笼罩在黑色劲装中,脸上戴着半截面具,只露出一双冰冷无情的眼睛。
他看也没看地上那些闲汉的尸体,目光直接投向瓦瓮后的林清音和沈墨,最终落在那个散着异香与白光的药罐上。
“交出丹药,饶你们不死。”
黑衣人的声音沙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不带丝毫感情。
林清音炼丹正值最关键的时刻,根本无法分神,额角汗珠滚滚而下。
沈墨握紧了手中的剑,眼神冰冷地锁定黑衣人。
他能感觉到,此人武功极高,气息阴冷晦涩,远非刚才那些锦衣卫或地痞可比。
是幽冥殿的杀手?还是东厂的番子?
就在沈墨准备拼死一搏,哪怕同归于尽也要护住林清音成丹时——
那黑衣人却并未立刻动手,他的目光在林清音那苍白却坚定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又扫过沈墨紧握的剑和颈间的残玉,冰冷的眼底似乎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波动,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他忽然抬手,并非攻击,而是屈指一弹!
一道细微的黑色劲风射出,并非射向沈墨或林清音,而是射向旁边一面即将倒塌的土墙!
“轰隆!”
一声闷响,土墙塌下半边,激起漫天尘土,恰好将他们所在的瓦瓮区域进一步掩盖,也暂时阻隔了可能被这边动静吸引而来的其他视线。
做完这一切,黑衣人深深地看了林清音一眼,那眼神依旧冰冷,却似乎少了些许杀意,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