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赫的情况急转直下,小小的身躯在林清音怀中剧烈地颤抖着,滚烫的温度隔着衣物都能清晰感受到。
他不再仅仅是烧,口中开始出无意识的、带着痛苦的呢喃,隐约能听出“星星……好亮……阿姆……”
等破碎的音节,仿佛正沉沦于某种无法醒来的灼热梦魇。
“必须立刻降温!”
林清音心急如焚,也顾不得许多,迅取出银针,想要施展金针渡穴之法为他疏导体内炽热的气血。
然而,当她试图将第一根银针刺入沙赫胸口的膻中穴时,指尖竟感受到一股微弱但异常灼烫的排斥之力,银针的尖端微微弯曲,难以寸进!
“这……这是怎么回事?”
林清音美眸中满是惊愕与不解,行医多年,她从未遇到过如此诡异的情形。
病人的身体,竟在自行抗拒治疗?
乌雅蹲在一旁,枯瘦的手掌悬在沙赫额头上方,并未直接接触,她浑浊的双眼紧紧盯着孩子痛苦扭曲的小脸,语气带着一种古老的笃定:“没用的。
这不是寻常病症,是沉眠的血脉被‘钥匙’(她意指明月镜)和此地的先祖壁画之力引动,是‘圣痕’觉醒前兆的反噬。
凡俗医药,触及不了根源。”
她抬起头,看向沈墨,目光锐利而急切:“必须去呼延王帐的祖地!
只有那里残留的‘星陨之力’和部族祭坛,才能平衡他体内暴走的气息,否则,不等幽冥殿追来,这孩子就会被自己血脉的力量焚毁!”
沈墨眉头紧锁,看着痛苦不堪的沙赫,又看了一眼满脸焦灼、束手无策的林清音,心中瞬间有了决断。
他不再犹豫,沉声道:“带路!”
无论乌雅是真心相助还是别有图谋,眼下拯救沙赫的性命是第一位。
而且,呼延王帐遗址本就是他们的目标。
四人迅收拾行装,离开了这处充满血腥与古老谜团的地下洞穴。
重返地面,沙暴早已停歇,但塞外的夜空并未恢复宁静。
铅灰色的云层低垂,遮蔽了星月,只有凛冽的寒风呼啸着掠过沙丘,卷起细碎的雪沫——塞外的初雪,竟在此时悄然降临。
气温骤降,呵气成霜。
林清音将沙赫紧紧裹在厚厚的毛毯里,抱在怀中,用自己的体温为他驱寒,尽管他体内依旧灼热如火。
沈墨沉默地走在前方,按照乌雅指示的方向,踏着逐渐被薄雪覆盖的沙地,步履坚定。
乌雅则拄着一根随手捡来的枯枝,佝偻的身影在风雪中显得格外渺小,却始终精准地指引着方向。
一路上,沙赫的痛苦并未减轻,反而愈剧烈。
他开始无意识地挣扎,小手在空中胡乱抓挠,林清音几乎要抱不住他。
“坚持住,沙赫,就快到了!”
林清音在他耳边不断柔声鼓励,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沈墨偶尔回头,看到她那被寒风吹得通红的脸颊和写满担忧的眼眸,心中某处微微揪紧。
他解下自己的斗篷,不由分说地披在了林清音身上,将她单薄的身子和她怀中的沙赫一同裹住。
斗篷上还残留着他身体的余温和淡淡的、属于他的清冽气息,瞬间将刺骨的寒风隔绝在外。
林清音微微一怔,抬头看向他。
沈墨却已转过头去,只留给她一个冷硬挺拔的侧影,仿佛刚才的动作并非有意。
一股暖流却不受控制地从心底涌起,蔓延至四肢百骸,让她在这冰天雪地中,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与悸动。
她轻轻拉紧了斗篷的边缘,低声道:“谢谢。”
乌雅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默不作声,只是指引方向的枯枝,在雪地上划出更深的痕迹。
在乌雅的带领下,他们并未走向想象中的巍峨宫殿或城池遗迹,而是深入了一片更加荒凉、遍布着巨大风蚀岩柱的区域。
这些岩柱千奇百怪,在昏暗的天光和被雪覆盖的沙地上,如同无数沉默的巨人,守护着某个被遗忘的秘密。
最终,乌雅在一处看似毫不起眼、被几块巨大岩石半包围的沙坳前停下了脚步。
她走到一块布满苔藓和岁月刻痕的巨石前,伸出枯瘦的手指,按照某种古老的韵律,轻轻叩击了石面上几个不起眼的凹陷处。
“咔…咔咔…”
一阵机括运转的沉闷声响从地下传来,那块巨石竟缓缓向一侧滑开,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延伸的幽深阶梯入口!
一股更加古老、苍凉,并夹